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竹马是皇上 作者:米小谷 文案 穿越就穿越吧,可是为什么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他。 “你个死容澈,有多远滚多远,我不想见到你。” “大胆刁妃,来人啊,打入冷宫。” 阿勒,这是什么打开方式,穿越遇竹马,竹马是皇上。 “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我看了二十三年早就看腻了。” “真是可惜,你这张脸我百看不厌。” 她誓死不从,他欲擒故纵,一朝穿越入冷宫,正好顺理成章做米虫,谁知容澈这货竟然要她去侍寝。 “女人,你要学会争宠。” 她仰天长叹,河东一声吼,“容澈,本宫要吃红烧肉。” 文文属性: 1.青梅竹马,死缠烂打。 2.傲娇皇上,宠妻如命。 3.高冷宠妃,只做米虫。 4.爆笑甜宠,大闹后宫。 温馨提示:我来挖坑你来跳,屌丝剧情哇哇叫,宫廷甜宠大戏正式上映,票房要大麦,我们都是小米虫。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穿越时空 欢喜冤家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容澈,洛宁嫣 ┃ 配角:各类帅哥美女,欢迎宝贝们来下单,无限量,随时供应。 ┃ 其它:   ☆、穿越了   “你这个该死的容澈,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大胆刁妃,竟敢冒犯圣颜,即刻打入冷宫,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探望!”   洛宁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隔壁传来阵阵哭闹声,想来又是哪个妃子被打入冷宫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不如乖乖闭嘴吃水饺。   这三个月来,洛宁嫣对自己的大脑进行了无数次恢复出厂设置后,终于勉强接受了自己已经穿越的事实,好在穿越过来后名字没换脸蛋没换依旧回眸一笑百媚生,可是回想自己穿越前活得也是憋屈,啃了十二年烂笔头,最后考上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后第一年就被家里人催婚,她乖乖去相亲,谁知道路上遇到了自己的竹马容澈,这货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上来就把她拽离了相亲现场,话还没说一句,她就看到一辆车冲着她疾驶而来,容澈这头猪竟然连拉她都不拉一下,眼睁睁看着她被车撞出地球外,谁知道她醒来之后却看到容澈一脸灿烂的看着她,她想都没想就破口大骂,然后她就开始了冷宫的“幸福生活”。   人家穿越都是谈谈恋爱步步高升,她这倒好,穿越遇到自己的竹马也就罢了,竹马竟然变皇上,这个剧情会不会太狗血,而且经过这三个月,洛宁嫣对容澈的印象更是糟糕透顶,容澈是南燕国的皇上,八岁登基,十二岁亲政,二十三岁就已经收复六国,边关小国更是纷纷前来朝拜,这人在政治上的才能确实很厉害,可是就算是这样,洛宁嫣对他仍然没有一丝好感,跟在她身边的宫女阿染微微透露了一些,容澈虽然政治手腕很厉害,但是他也有个缺点,那就是不近女色,后宫佳丽虽有三千,但是后宫里的妃嫔大多数都是独守宫闱,从未见过他,时间一久,难别有些谣言,洛宁嫣闻言,心底暗自悱恻:只怕这家伙喜欢的是男人吧。   容澈虽然才二十有三,可是膝下没有一息龙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而且有一点令洛宁嫣很是吃惊,听阿染说她是第一个容澈亲自探望的妃嫔,其他的妃嫔想见都见不到,听闻洛宁嫣是权相洛安呈的独女,洛安呈几年前已经故去,临走前将这唯一的女儿托付给皇太后,后来皇太后见她生得娇俏可爱便让她入了后宫,容澈随便给了她一个封号,没来得及侍寝,洛宁嫣就一病不起,直到三个月前洛宁嫣大病初醒,容澈才来探望,想想看恐怕也是为了走个过场。   洛宁嫣其实内心十分庆幸容澈将她打入冷宫,这样一来她可以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米虫,冷宫日子虽然空虚寂寞冷,可是至少每日还有免费的饭菜可以吃,而且不用面对那张看了二十三年的脸,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连穿越都能碰着熟人,如果皇上是别人不是容澈,或许她还会考虑垂死挣扎争争宠啥的,只可惜,她情愿待在冷宫孤独终老,也不愿意面对自己的竹马。   从小到大,她和容澈就被捆绑在一起,双方父母甚至想要共同买一个房子,可是她偏偏是那种别人要求她做什么她就偏不去做的性格,天下那么大,又不是只有容澈一个人,虽然人家是北大高材生,年纪轻轻就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典型的高富帅,可是她对他就是无感,可谁成想一朝穿越,他竟然成为了自己的夫君,偏偏还是个皇上,这感觉就像是一块红烧肉近在咫尺,想吃不能吃,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乌鸦叼走,不是容澈不可以,只是因为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他和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得不到那还不如晾一边,她也乐得清闲。   “主子,主子,恭喜主子,贺喜主子。”   阿染的声音尖尖,顿时划破静寂的冷宫,洛宁嫣立马端坐起来,敛了眉眼,正言道:“何事如此慌张?”   阿染眼底尽是喜悦,立马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响头,“主子,方才张公公来传,皇上今晚要您去鸾清殿侍寝,要您现在换好衣服过去等着,您这一朝怕是要当凤凰了。”   洛宁嫣面色微沉,心里却是恨得痒痒的,面上挂着冷峻的笑意,冷冷道:“你退下吧,我梳妆打扮以后就随你前去。”   阿染满怀欣喜离开,全然没有看到洛宁嫣红了又紫紫了又黑的脸色,她端坐在铜镜前,忽然唇边露出一丝神秘的笑,“你不是要侍寝吗?好,我会让你永生难忘的。”   阿染在门外等了整整一个钟头,洛宁嫣才从房中走了出来,只见她脸戴面纱,身上更是裹得严严实实,阿染不解,“主子,你怎么穿这么多?”   洛宁嫣唇边一笑,“我怕冷。”   阿染歪了歪头,抬起头看了看要晒死人的太阳,虽然莫名其妙,可是主子就是主子,她也不好多问。   果不其然,没走几步,洛宁嫣身上就开始热起来,额角更是冒出细汗,她暗自抱怨,一路走来她看着好几个妃子,人家都是乘着辇轿,偏偏她徒步而行,电视剧都是骗人的,侍寝不都是抬了去的吗?凭什么她是徒步?容澈,你给我等着!   洛宁嫣好不容易到了鸾清殿,好死不死被侍卫拦在了门外,阿染刚想上前理论,洛宁嫣立刻拦住她,她翩翩上前,“我是前来侍寝的妃子,还烦请几位大哥让个道。”   洛宁嫣话音未落,眼前就剑光一闪,门口的两个侍卫立刻拔出刀来示威,她强忍住,继续赔笑 :“你们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张公公。”   这时,两个侍卫连忙拱手,一脸恭敬,洛宁嫣一喜,非得逼我出绝招,谁知两个侍卫异口同声:“见过张公公。”   洛宁嫣忙回身,只见张公公竟然是一个十七岁左右的白面小生,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这简直就是典型的小受啊,洛宁嫣眉毛抖了三抖,难道容澈真的好男色?竟然连太监都不放过,太残暴了!   “宁嫣见过张公公。”虽然是个太监,可是毕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而且她现在也算是是带罪之人,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免。   张公公打量了一下洛宁嫣,“娘娘就是此前被打入冷宫的洛妃?”   洛宁嫣笑容一僵,真是官大压死人,“是,我是前来侍寝的?”   张公公眉头一皱,“侍寝?皇上并未传召洛妃。”   洛宁嫣眉峰一挑,目光扫到身旁的阿染,只是眼前哪还有阿染的身影,她心里立刻就明白了三四分,杀千刀的,到底是谁要陷害本宫,洛宁嫣尴尬一笑,“可能是我搞错了,张公公,那我就先行离开了。”   “慢着!”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洛宁嫣的步子顿住,缓缓回身。   容澈站在门里,长眸促狭,从门缝里打量着洛宁嫣。   洛宁嫣闻声却不见人,张公公这时却急忙走到门边,一脸谄媚,“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半晌后,门里才传来容澈的声音,“让她进来,你们所有人都退下,没有朕的传召,谁都不许前来打扰!”   “是。”张公公边驱赶着侍卫边走到洛宁嫣身旁,笑语盈盈,洛宁嫣身上一冷,张公公,你要是在现代一定是个好演员,估计都可以拿奥斯卡了。   “小主,皇上要您立刻进去,请。”   洛宁嫣淡淡一笑,慢慢走到门边,犹豫了一秒钟,才缓缓推开门,关上门后里面漆黑一片,连个毛线都看不到,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适应了一会后,模模糊糊能看到一些光景,不远处有一个人影,估计就是容澈了吧。   约莫一刻钟过去了,容澈依旧站在那里打量着她,洛宁嫣的腿却开始受不住了,早在现代她的膝盖就受过伤,不能久站,难道一穿越这个旧疾也带了过来吗?   洛宁嫣微微弯下腰刚想揉一下酸痛的膝盖,幽黑的殿内就传来容澈的声音,“过来。”   “你丫的,竟然敢吩咐姐姐我,这要是在现代,我早就给你这小子过肩摔了。”洛宁嫣边在心底抱怨边朝容澈走去。   她在容澈面前站定,眼眸看向别处,打死她她也不会看他一眼的,果然,容澈的声音再此响起,只是多少有了一些温度,“你腿疼?”   洛宁嫣继续高冷范,闭口不言,殿内的气氛立刻冷到极致,半晌后,容澈移开步子去了别处,殿内渐次亮了起来,洛宁嫣这才发现鸾清殿其实是沐浴的地方,她眼前是一个比游泳池还要大的圆形浴池,粉色纱帐罩在外面,热气朦胧,池中飘着各色花瓣,怪不得从刚刚开始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气,古代人真会玩,洗个澡还搞这么大场面,土豪的世界搞不懂啊。   此时,容澈开始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她立刻羞红脸转过身去,这是光明正大的诱惑好不好?   等等,怎么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了?洛宁嫣微微抬手,妈呀,她竟然流鼻血了,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见色起意,只是头有点晕有点沉有点……想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新坑,走过路过留个爪爪,收藏一下咯   ☆、丢人丢到家   洛宁嫣的身子往后一倒,结结实实的落在了某人的怀中,一阵幽香传来,紧接着她就不省人事了。   “回皇上,娘娘只是中了暑气而已,并无大碍,服几帖药,不出两日便可恢复,不过……”太医话说一半忽然顿住,容澈开口道:“但说无妨。”   “不过皇上要忍耐几日了,娘娘这几日不宜行房事,她……”   “好了,你下去吧。”   “好。”   容澈脸色微红,赶紧把太医遣了下去,这要是被人看到他的窘迫,他以后还怎么在朝廷里树立威严,他将房中的宫女也遣下去后,目光转到洛宁嫣身上,如新瓷一样洁白的脸上竟然被她画满了小红痣,容澈摇摇头,无奈一笑,坐到一旁的软榻上,懒懒的靠在上面,闭眼小憩。   一个时辰之后,洛宁嫣终于忍痛和周公说了再见,从梦境中抽离出来,她慢慢睁开双眼,满目明黄绫锻,上面龙凤纠缠,银丝床帐上用金线绣着龙纹,她对自己的脑袋进行了一次浏览,突然猛地坐起身来,很显然,这是皇帝住的地方吧。   容澈听到声音,眉头一皱,脸上有些不悦,目光紧盯着扰了他清梦的洛宁嫣,洛宁嫣一愣,随后受了惊吓一般,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丢死人了,本来是想吓吓容澈,让他不敢宠幸自己,现在倒好,人家根本就没有要她侍寝的意思,现在更像是她紧赶着上前一样,而且刚刚还在他面前流鼻血,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澈的眸子里乌沉沉一片,喜怒难辨,他站起身来,单手负于身后,缓缓朝洛宁嫣走去,一双眸子生得好生魅惑,似玛瑙琉璃,瞳孔深邃,紧紧盯着洛宁嫣,她浑身一个激灵,迅速移开目光,妖孽!真真是猴子请来的妖孽!   容澈走到桌前忽然停下,扭过目光,拿起桌上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淡淡问道:“你还不走?”   洛宁嫣一时怔神,啥意思?是要赶她走吗?这么一个大美女在你面前,你竟然不为所动,想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挂着一鼻子面条死缠着她要她带他去上学的,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冷哼一声,掀了被子,一脸愤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容澈看着洛宁嫣倔强的背影,眉宇紧皱,“站住!”   “你要我站住我就站住,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洛宁嫣白眼一翻,快步离开。   容澈轻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无奈,“你的裙子被葵水弄脏了。”   洛宁嫣脑袋嗡地一响,脸刷地一下红透半边天,她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容澈眉眼一低,说道:“朕去找宫女过来,你在这里等着。”说完,容澈就直接绕过洛宁嫣走了出去。   容澈关上门的一瞬间,洛宁嫣才松了一口气,天哪,今天真是撞大运了,果然是开门见红啊,她向后瞅了一眼自己的裙子,刚刚怎么没有察觉到?   等等,不对!   洛宁嫣想到什么似的,立刻跑到床边,果然,嫣红一片,洛宁嫣还没有从这惊吓中回过神来,又有一波惊吓在向她走来。   房门被人推开,洛宁嫣赶紧回身,只见外面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帘子后转出一抹纤细身影,是一个女人,身材纤瘦,面皮瓷白,柳眉弯弯,明眸里暗藏笑意,是个十足的美人,那女人看到洛宁嫣时,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泪光闪烁,连洛宁嫣都被唬住了,合着古代人都是个顶个的奥斯卡影帝影后啊。   那女人一把抱住洛宁嫣,紧接着开始痛哭流涕,边哭边说道:“嫣儿,你真是受苦了。”那女人的目光随意一扫,扫到床上的嫣红,忽然收住泪水,放开洛宁嫣,娇羞一笑,轻轻一拍洛宁嫣的肩膀,“你看我这弟弟怎么就不知怜香惜玉,轻一点呢,不行,我得赶紧把这消息告诉母后去。”洛宁嫣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那女人就一溜烟消失了。   洛宁嫣怔愣了半晌,她挠了挠头,想不到古代的相声事业如此发达,估计郭老师此时已哭晕在厕所。   过了没多久,容澈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小宫女,毕恭毕敬,容澈让小宫女先在外候着,他掀起幔纱,昂首阔步,朝洛宁嫣走来。   “等会让外面那个宫女帮你,另外刚刚阿姐是不是来过了?”   洛宁嫣柳眉微蹙,扬起脑袋,“就那个相声演员?”话音刚落,洛宁嫣就觉得自己头顶飞过三只乌鸦。   “你说什么?”容澈疑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洛宁嫣赶紧解释,头摇得比拨浪鼓还要欢。   容澈眼底划过一丝疑惑,随即问道:“阿姐和你说了什么?”   洛宁嫣不慌不忙说道:“她就说让我受罪了,然后闲聊了几句而已。”   容澈没有再追问下去,让那个宫女进来以后,他便离开了。   洛宁嫣长舒一口气,看了一眼立在自己面前的宫女,年纪不大,一身翠青纱裙显得十分俏皮可人,她嘴角一弯,“你叫什么?”   “回娘娘,奴婢莞菁。”   洛宁嫣从宫女手中接过衣物,然后吩咐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   “是。”   洛宁嫣看着莞菁离开的背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阿染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假传圣旨,只怕原本那个洛宁嫣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啊,想想看,她在现代也是看了无数本宫斗文的人,实战应该不成问题,斗智斗勇,想想就好玩。   洛宁嫣换好衣服后,然后瞥了一眼床上的嫣红,咬了咬唇,这个……算了,爱咋地咋地吧,她抱着换下来的衣服,蹑手蹑脚的离开,可是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了恶魔一样的声音。   “你想去哪?”   洛宁嫣咬了咬牙,随后脸上立刻堆满笑意,慢慢转身,对容澈说道:“皇上,臣妾要回冷宫啊,我怕污了您的眼。”   容澈眉眼一弯,“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洛宁嫣一脸黑线,那你倒是让俺走啊。   容澈沉默半晌,慢慢走到洛宁嫣面前,低头看着洛宁嫣,“如果你肯认错,我就让你回来怎么样?”   洛宁嫣淡淡一笑,“皇上,臣妾觉得还是冷宫比较适合我,皇上既然不愿见到我,那我也要好好配合,所以就让臣妾在冷宫孤独终老吧。”   容澈脸色一冷,谁知洛宁嫣连正眼瞧都没瞧他,扭头就走了,容澈愣了半晌,忽然唇角勾起,“你果然够笨。”   张公公急匆匆跑到容澈身边,“皇上……”   容澈扭过头,问道:“什么事?”   张公公面有难色,犹豫了几秒,开口道:“太后让您过去一趟,另外弗彧公主也在。”   容澈闻言微微一愣,随后吩咐道:“知道了,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皇上猜的没有错,确实是她,那皇上接下来要怎么做?”   容澈眸光一冷,唇边却挂着神秘的笑,“能怎么办,当然是慢慢折磨,把她的眼线都给朕找出来,这一次朕要让她哑口无言。”   “是。”   张公公刚打算退下,容澈就又把他叫了回来,“你吩咐御膳房做一些红枣燕窝粥,送到洛妃那里,另外你告诉李太医,让他明日给洛妃开个止痛的方子。”   张公公瞪大了双眼看着陌生的容澈,不过在容澈发觉前他立即掩饰了自己的惊讶,赶紧乖乖接旨退下,以前可没见皇上对哪个妃子上过心,难道是开窍了?看来得去好好巴结巴结洛妃,说不定她就是明日凤凰了。   容澈来到凤安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旁边的宫女立刻恭迎圣颜,容澈眼神扫过殿内,只见弗彧正拿眼瞧他,而太后的嘴更是咧开了花,为什么他有一种进了狼窝的感觉呢?   “儿臣见过母后,见过阿姐。”   “起来吧,坐。”   容澈坐在弗彧一旁,浑身不自在,开口问道:“不知母后找我前来是有何事?”   太后瞧了一眼弗彧,弗彧会意,开口道:“今日母后要你前来,是为了赏你的。”   容澈眉头一皱,“赏我?赏我什么?”   太后缓言道:“澈儿,你也不小了,一息龙脉都没有,你说你一直在忙政事,无心这些,母后理解,可是母后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我也想做个平常人家的老人,抱一抱自己的孙子,这样我也就死而无憾了,不过如今你也总算是开窍了,看来当初我没有看错嫣儿。”   容澈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头雾水,“母后什么意思?”   弗彧拍了容澈肩膀一下,“行了,你也不用不好意思,阿姐都看到了。”   容澈继续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宁嫣啊,她在你房里,你们不是……我都看到床上……”   容澈忽然低声一笑,正好,借这个机会把那女人从冷宫接回来,“是,我已经和她圆过房了。”   “那你赶紧把她从冷宫接回来啊,万一伤了我的小乖孙怎么办?”   “母后,且不说我没和她圆房,就算是圆了,也不可能一次就中吧。”容澈在心底默叹道。   他装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不瞒母后,其实我是对她用的强,她现在还在生儿臣的气,所以能不能请母后出面,从小到大她最听您的了。”   “你这个孩子,嫣儿多好啊,虽然性子烈了点,但是后宫那些妃嫔有哪个比得过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生得又是那样娇美,你就知足吧,看在你有觉悟的份上,这次我就先饶了你,你放心,明日我就去给你把嫣儿接回来,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敢欺负她,我可是饶不了你。”   “是是是,孩儿谨遵教诲。”   容澈唇边旋起一抹邪笑,洛宁嫣,这次我看你往哪里逃。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是宁嫣进了狼窝才对,一家老小都是狼啊。   ☆、六月将离   夜很深,幽幽星光从窗的缝隙间落在了洛宁嫣的身上,她的眉眼清冷,冷宫内静悄悄的,偶有几声猫叫传来,气氛十分诡异。   阿染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大气不敢喘一下,洛宁嫣在宫里可是出了名的悍妇,瞧着她这副模样,莫非是今日皇上没有宠幸她反而迁怒到自己身上了吗?阿染心里惊涛骇浪,洛宁嫣却异常平静。   “阿染,我来这冷宫也有三个月了是吧。”   “回……回主子,今日是三月整。”   “你觉得我对你怎么样?”洛宁嫣含笑说道。   阿染身上打了一个冷颤,赶紧回道:“主子待奴婢如同姐妹。”   洛宁嫣冷哼一声,“是吗?那你为何又要害我?”   阿染猛地抬起头,正对上洛宁嫣冷峻的眼眸,立刻又没了气势,迅速低头,“奴婢不敢。”   “哦?还有你不敢的事?假传圣旨可是死罪,你不会不知吧。”   阿染心头闪过一丝疑问,“奴婢不知主子的意思。”   “今日我去鸾清殿,恰好遇到张公公,可是他说皇上并没有要我去侍寝,而且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你觉得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想?”洛宁嫣淡淡说道。   阿染眉头一紧,赶紧叩首,“回主子,奴婢并无半虚言,今日确实是张公公要奴婢告诉主子皇上要您去侍寝,今日在鸾清殿也是张公公要奴婢先离开的,奴婢句句属实,望主子明察。”   洛宁嫣心里虽然也有几分疑惑,可是难保不是阿染在说谎,她目光沉稳,说道:“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你先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阿染离开后,洛宁嫣忽然捂住肚子爆笑起来,直接躺在榻上,两条小腿在空中荡来荡去,“不行了不行了,好刺激啊。”   洛宁嫣笑了一阵以后,忽然心头涌起一股酸涩,她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窗外浅浅的月光落在房间里,光影斑驳。   “这个时间爸妈应该睡下了吧。”洛宁嫣眼圈一红,一滴泪顺势滑落,她忽然傻傻一笑,赶紧把泪水擦掉,一骨碌坐起身来,握紧小拳头,坚定信念,“没关系,无数穿越剧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主最后都可以穿越回到现代,只要不在这里欠下啥风流债就好。”   自我安慰结束后,某只立刻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经坐到她的床边。   容澈穿了一袭黑衣,趁着夜色深重,直接翻墙进了冷宫,落地一瞬,他拍了拍手掌,“这帮兔崽子,连人翻墙进来都不知道,明日全部撤掉。”   门外正在打盹的几位侍卫忽然打了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后,继续做春秋大梦。   容澈看着在床上熟睡的洛宁嫣,眼底全是宠溺的笑意,他轻轻碰了一下洛宁嫣,只见洛宁嫣小鼻子一皱,眉头拧到了一起,容澈抬手将她的眉头揉平,然后慢慢将洛宁嫣抱起,轻手轻脚的往冷宫外面走。   容澈看到在门口呼呼大睡的侍卫,无奈的摇摇头,果然古代的治安就是比不上现代啊。   洛宁嫣迷迷糊糊觉得有什么软绵绵的,像牛奶布丁,又滑又嫩,好想吃啊。   “啊呜。”   “啊!”   一声惨叫彻底惊醒了洛宁嫣,看清眼前的面孔后,她立马堵住耳朵,开始了她的河东狮吼,容澈有先见之明,早就堵住耳朵。   洛宁嫣喊了一会后,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被呛住了,捶打胸口咳个不停,容澈在旁立马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洛宁嫣愤恨的瞪着容澈,她看了看四周,原来是在容澈的殿内,她下意识的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立马捂住自己的胸口,警惕的看着容澈。   容澈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放心,朕对你没兴趣,衣服是宫女帮你换的。”   洛宁嫣平复一下心情后,忽然小腹涌过一股热流,她面色泛红,半晌才开口问道:“我为什么在这里?”   容澈移开目光,“冷宫那边寒气重,你这几天是特殊时期,在那里呆着对身体不好,你别想歪了,朕只是怕被你讹住。”   洛宁嫣不屑,“那臣妾还是要谢过皇上,让皇上费心实在是臣妾不忍,臣妾还是回去好了。”说着她就要下床,谁知容澈直接在洛宁嫣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一脸无辜的模样,可是话语却很有气势,“你敢走!”   洛宁嫣愣愣的看着容澈,这就是宫中小宫女眼中的男神吗?他们知道自己的男神其实是个幼稚鬼吗?   洛宁嫣双手交叉在胸前,完全一副女霸王的模样,“好,我不走也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容澈将手放下,恢复了平静,“什么条件?”   洛宁嫣将脚收进被里,随后说道:“我要一张宫里的地图。”   容澈心里一紧,“你要那个干什么?”   “怎么?你不想,不想我就走了。”说着洛宁嫣就作势要走。   容澈无奈,“好,朕答应你就是,明日就给你。”   “好。”话毕,洛宁嫣就舒舒服服的躺下身来,瞥了一眼立在床下的容澈,问道:“皇上你不走吗?”   容澈黑线,这是我的地盘好吗?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那你好好休息吧,朕去上早朝了。”   容澈走出殿外,忽然眸光落在门口静候的张公公身上,他眸中剑光闪过,张公公立刻跪倒在地,“求皇上开恩,奴才知错了。”   容澈笑道:“哦?张公公此话是何意思?”   “奴才也是被逼无奈,奴才的母亲在莞妃手上,所以……”   “所以你就假传朕的旨意,你以为朕会迁怒于洛妃,然后借机除掉洛安呈在朝中的势力好让你们魏家得逞是吗?”容澈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冷得可怕,张公公竟毫无反驳之力。   “你觉得我为什么派你去调查莞妃,你根本不姓张,你叫魏礽,是魏澶的三子,我没有说错吧,洛相在世之时曾经提醒过朕一件事,结果第二日他就死在青峰台,他的死朕并不认为是意外,张公公,不对,魏礽,你说朕该怀疑谁呢?”   魏礽忽然一阵冷笑,他站起身来,容澈没有一丝慌乱,唇边仍然带着温和的笑,魏礽忽然抬手摘下发簪,一头黑丝垂地,眸光闪烁,唇红齿白,明艳动人,魏礽竟然是女儿身。   容澈心底也是一惊,“你……”   “怎么?皇上不认识我了?三年前您赐死我父亲时我当时就站在您的一旁,不过当时我只是魏府的一个丫鬟而已,魏礽是我哥哥,父亲死后不久哥哥便得病离世了,可是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父亲和青楼女子所生,父亲见我可怜便让我住到府里,可是没有多久,我却眼睁睁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甚至我都还没来得及喊他一句爹,魏家被你一道道圣旨无情拆散,死的死散的散,至此魏家血脉就只剩我和我阿姐,我暗下决心,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所以我利用哥哥的身份潜到宫中,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姓名,我是魏礽,是恨你入骨的魏礽,没有想到到头来还是被你识破了,既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我们魏家上上下下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容澈看着面前目光如同死灰的魏礽,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三年前,魏澶试图谋反,朕将他赐死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朕的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   魏礽凄凉一笑,“父亲当时已经知道错了,皇上连眼都不眨一下,就那样赐死一个人,他在你面前倒下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愧疚吗?想想也是没有了,人命在你眼里就像草一样低贱不是吗?原来整个南燕国信奉的主子竟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这样的国家魏礽不屑于侍奉,皇上既然认为人命低贱,好,那我就死给你看。”   容澈还没反应过来,魏礽就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插入心脏,魏礽嘴边含着凄惨的笑,倒在地上,容澈站在原地,愣愣的低头看着唇含笑意的魏礽,只听见她说:“皇上,三年前……魏礽初进宫时正是五月,宫里开满了芍药,也许你并不会知道,我……我的名字就叫……将”话未说完,魏礽便含笑倒在了血泊中,唇边仍然含着无悔的笑。   五月芍药,六月将离。   隆安十一年六月,隆安帝下令将菀妃发配边疆,一生不得再回南燕,自此,魏家势力完全铲除,朝政稳固,国泰民安,一切恢复平静,只是,再也无人得知曾经有一个叫做将离的女孩日日站在芍药前,踮脚张望鸾清殿。   容澈吩咐下人将魏礽葬在了城外的一个树林中,又命人在那里种满芍药,芍药年年开,将离不再离,最后只剩一句无悔。   时光荏苒,七月将至。   洛宁嫣奉太后旨意搬回到自己的宫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后三天两头就往她这里送各种补品,在现代的时候,她学的专业就是中药,虽然最后是以学渣身份毕业的,可是多少也懂得一些,这些补品可都是安胎的药,而且本来洛宁嫣就觉得自己搬回来的事情有几分蹊跷,她每每去问容澈,都被拒之门外,到现在为止,已经有足足一个月未见容澈了,也不知道这货到底在忙什么。   每日洛宁嫣就呆在自己宫殿,从早捱到晚,总结为三件事,吃饭睡觉做米虫,再这样下去她身上都快要发霉了,阿染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也很少和洛宁嫣谈心了,她转念一想,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是不是该给人家道个歉,不过追根究底原因很简单,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求上天赐我一个大白吧。”   “谁在叫我?”   “咦?” 作者有话要说:  谷子深夜更新咯,现在是两天一更,后期存稿养肥了就一日一更,谷子觉得小阿澈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然后俺家嫣儿就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会不会生吞活剥了啊,森森担忧着。   ☆、花园遇肉球   洛宁嫣正在御花园里闲逛,没有想到从花丛中跑出一个小肉球,一个小男孩正掐着腰气鼓鼓的看着她,搞得她云里雾里的。   一秒。   两秒。   三秒。   终于洛宁嫣忍不住对小娃下手了,她慢慢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捏了一下那孩子肉嘟嘟的脸庞,“你是谁啊?”   那孩子斜睨了洛宁嫣一眼,闭口不言,洛宁嫣向孩子身后望了一下,空空如也,容澈并无子嗣,所以这应该不会是什么皇子之类的,可是能进到皇宫的,那也必定是皇亲国戚,只是怎么觉得这孩子有些眼熟呢?   “孩子,你的娘亲呢?”   小男孩伸出小肉手戳了一下洛宁嫣的额头,“你为什么喊我乳名?”   洛宁嫣一愣,“乳名?大白?”   洛宁嫣开始打量起小男孩,看这身形,好像和大白是差不多。   小男孩这次直接负手转身不理洛宁嫣,洛宁嫣怔愣了半晌,这动作和容澈也太像了,不是说他没有龙脉吗?   洛宁嫣心中疑惑越来越重,索性转到小男孩面前,光明正大的打量起小男孩,忽然如大梦初醒般,双手一拍,“我就说嘛,和容澈长得也太像了。”   小男孩怒瞪了洛宁嫣一眼,“不知礼数,我爹爹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这孩子,是该说他早熟还是?   洛宁嫣赶紧赔着笑,摸着小男孩的脑袋,“乖,那个,阿姨,不对,姐姐错了,你刚刚叫皇上叫爹爹是吗?”   “你是不是傻了呀?当然是我爹。”小男孩声音里终于多了一些稚气,黑眸里闪过骄傲的情绪,也是皇上是我爹这句话比谁谁是我爹都要来得有气势。   “那他是你亲爹吗?”也许是领养也说不准。   “当然亲了,爹爹怀胎十月生下我的。”   “噗嗤……哈哈哈哈哈。”洛宁嫣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是一个坑爹的娃。   小男孩异常淡定,看洛宁嫣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子一样,最后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让洛宁嫣吐血的话,“终于知道爹爹为什么说你是个疯女人了。”   洛宁嫣咽了一下口水,尴尬一笑,继续好声好气的说道:“原来你认识我啊,那你的娘亲是谁呀?”   小男孩直愣愣的瞅着洛宁嫣,忽然目光转移到洛宁嫣身后,他立刻喜笑颜开,跑了过去,扑到容澈怀中,“爹爹,疯女人不认识我了。”   容澈心如明镜,不正面回答,反问道:“夕儿,不是要你在殿里等着吗?怎么四处乱跑?”   洛宁嫣听到容澈的声音,立刻下意识的起身,慢慢转身,一月未见,容澈比以前更加清瘦了,衣袍竟然都撑不起来了。   容澈笑看了一眼洛宁嫣,随后将夕儿抱了起来,一脸宠溺,“有没有好好听先生的话?”   “夕儿日日笔耕不辍,爹爹都不来看夕儿。”   “好,见过你娘亲了吗?”   洛宁嫣目光向四周看去,娘亲?哪里有人?   环顾一周后,洛宁嫣收回目光,发现父子俩的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他娘亲。   “夕儿见过额娘。”夕儿在容澈怀里冲着洛宁嫣行了个礼。   啥情况啊?容澈不是没孩子吗?老天爷,俺要的是大白不是儿子!   洛宁嫣愣了几秒,心想怎么着也是之前的洛宁嫣欠下的债,不管了,搞清楚状况再说,她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谢皇上。”   容澈看了一眼洛宁嫣和他之间的距离,皱眉不悦,一个月没见,难道这女人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过来。”   洛宁嫣小步走到容澈面前,低头不语,难得她有如此顺从的时候,罢了,这次就先饶过她。   容澈将夕儿放下,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夕儿拿眼看了一下洛宁嫣,应了一句就离开了,容澈起身,立在洛宁嫣面前,整整比她高出一头,容澈带有压迫性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这一个月你做什么了?”   洛宁嫣小眼睛咕噜一转,到底该怎么问刚刚那个孩子的事情啊,容澈肯定是不知道洛宁嫣已经不是之前的洛宁嫣了,又不能直接问,到底该怎么办?   “烦死了!”洛宁嫣挠了挠头竟然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容澈一愣,洛宁嫣猛地抬起头,眼睫乱眨,支支吾吾,“我……我……我……”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容澈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恰好给了她一个台阶,说道:“夕儿入宫也有五个月了,没有想到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当初你我在宫外发现他被父母抛弃时,他才到你的腰,现在看来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超过你了,小矮子。”说完,容澈伸手拨弄了一下洛宁嫣额前的刘海。   不知为什么,洛宁嫣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她生的孩子,原来真的是领养,只是陪他领养夕儿的人是之前的洛宁嫣不是她,夕儿要喊娘亲的人也是之前的洛宁嫣不是她,总觉得自己欠了别人什么东西,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去还。   洛宁嫣退了一步,躲开容澈的触碰,“皇上,臣妾身体不适,先行退下了。”   容澈悬在半空中的手不由得握紧,慢慢放了下来,藏在袖中,背在身后,“今日天气不错,朕大病初愈,想四处走走。”   洛宁嫣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抬眼看了看容澈,眉眼倦懒,身形瘦削,的确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只是他不是她的竹马容澈,她也不是之前的洛宁嫣,既不相识,何来忧思,连关心都是一种敷衍罢了,所以她选择了闭口不言,有时沉默是逃避问题最好的方法。   容澈犹豫半晌开口道:“你陪朕走走吧。”   “是。”   洛宁嫣跟在容澈身后,任由他在前面给自己带路,她无心留意身边的风景,一心只想逃离,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不想见容澈了,人家都是日久生情,偏她是日久生厌,她的心里很清楚自己再次回到现代的可能性真的很小,可是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既然决定回去,那就不可以在这里留下什么情债,她可不敢保证一个古人能够乖乖和她回现代,且不说这个,人家不把她当成妖怪就要谢天谢地了,况且她面对的是一个皇帝,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万一一不小心死在了异国他乡那也太不值了,为了保全小命,她得赶紧想办法回去。   容澈走了几步,忽然停住步子,深陷在自己思绪中的洛宁嫣一不小心撞到了容澈身上,她揉着自己并不痛的额头,只见在容澈的面前站了一个女子,明眸秋波暗送,红唇微微含笑,肤如凝脂,眉似青黛,广袖罗裙上绣着淡色荷花,柳腰盈盈不足一握,只怕西子容颜也就如此了吧。   洛宁嫣心底暗暗啧奇,这么美丽的女子,连她看了都有心动的感觉,洛宁嫣下意识的看向容澈,他的眉眼清淡,依旧没有什么情绪,果然,再一次印证了洛宁嫣的猜想。   “臣妾见过皇上,见过洛妃。”   洛宁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暗自琢磨,终于见着只活的妃子了,只是容澈这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在几千年后的中国男同胞们正面临着打光棍的危险吗?替他们感到悲哀啊。   “起身吧,三日之后你就要动身去芜荒了,这几日就不要再随意在宫中走动了。”   “臣妾只是想去见见太后,怕是臣妾扰了皇上和姐姐的雅兴,臣妾这就退下。”理由恰到好处,竟然让人揪不出半分错来,这女子,只怕也不单纯吧。   “退下吧。”容澈淡言道,神色如常。   那个妃子微微颔首,小步紧挪,很快离开两人的视线,洛宁嫣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她抬起头,发现容澈眉间竟然有那么一丝疲惫,也许是发现异样,容澈忽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洛宁嫣抵不过容澈的那双眼,迅速败下阵来。   容澈偏过头去,看着满园繁花,“兰儿是朕的表妹,这你是知道的。”   表哥表妹,果然古代人都一样重口味,不知道这样生出的小Baby是小怪兽吗?   洛宁嫣想也没想就接话道:“是。”   是啥是,她连兰儿是不是刚刚那个女子都不确定。   “朕对她只有亲情,没有别的心思,她爹娘走得早,一个弱女子无法立足,于是朕就将她纳入宫中,可是宫里的生活实在不适合她,恰好半月前芜荒的统领赤岩前来觐见,一眼就瞧上了兰儿,于是朕就下旨将她嫁给赤岩,三日后动身去芜荒。”   洛宁嫣听出容澈语气中有几丝无奈,想来芜荒是类似边疆一类的蛮荒之地,只怕这又是一次联姻,类似和亲,洛宁嫣以前对和亲这件事情是非常不理解的,为什么一个人的婚姻要由别人来决定,可是现在她竟然有那么一丝明白了,人生无奈,有的人选择了一生困在牢笼里,有的人从一个坑里跳进了另一个坑,而容澈让兰儿去和亲只怕是想让她跳出深宫这个坑,只是不知道芜荒是不是另一个更加痛苦的深坑。   洛宁嫣抬头眯眼看着如水洗过一般的天空,也许,这里才是真正的牢笼,而兰儿只是一头挣扎的困兽,而她又何尝不是呢?   “皇上,我们圆房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遇竹马,竹马是皇上,最后还捡了个儿砸,洛宁嫣,你就知足吧,呜呜呜,谷子也想要儿砸。。。。。。   ☆、病后吐真言   容澈神色一顿,忽然眼里溢满笑意,凑到洛宁嫣面前邪邪一笑,“你不后悔?”   洛宁嫣正视着容澈的眼睛,一脸坚定,“不后悔!”   容澈敛住情绪,袖子一甩,背对洛宁嫣,“你应该记得我说过我对你没兴趣。”   洛宁嫣,你这个笨女人,知不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   洛宁嫣哈哈一笑,冷嘲道:“皇上,臣妾只是试探一下而已,本来想着您要是答应了,臣妾就依了您,没有想到您果然拒绝了,这样也好,我记得一个月前皇上答应我要把宫里的地图给我,可是我苦等一个月也没有等到,所以想着逗弄你一下,只可惜大鱼不上钩,长线不管用。”   容澈眼神睥睨,藏在袖中的拳不由得握紧,早知道就不装作什么正人君子了。   他缓缓转身,笑道:“你要是想,朕随时奉陪,只是地图朕是答应过要给你,具体什么时候再议。”说完甩了一个傲娇脸就离开了。   洛宁嫣鼓着腮帮子一脸郁闷,这货该不会真的是好男色吧,她都送上门了还不要,本来想着自己在这宫里能靠得住的也只有容澈了,在这里吃喝玩乐享尽荣华富贵也未尝不可,不过既然容澈断了她这个念想,那她就实行原计划,尽快离开。   容澈回到鸾清殿一眼就看到在榻上睡熟的夕儿,他对宫人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进来。”   等宫人们都退下后,容澈赶紧取了小被轻轻盖在夕儿身上,坐在一旁轻轻拍着他,若不是当初洛宁嫣执意救下夕儿,恐怕现在他早就横尸野外了,看着夕儿,容澈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拥有整个天下不如拥有一个家,只可惜,他却偏偏是不可心装小家的人,若是当初他没有穿越,也许现在早就有自己的妻儿了吧。   容澈甩掉心中杂乱的思绪,将明黄纱帘放了下来,自己坐到一旁批阅奏章,这一个月来他为边关战事忙得不可开交,日夜忧思,最后竟染了风寒,一连半月都不见好转,好不容易今日恢复了,才抽出点空去看一眼洛宁嫣,偏这丫头又没头没脑的说了些话,这不是往他心头上点火吗?   一个时辰以后,容澈揉着太阳穴,头愈发的疼,胸口如火中烧,他扶着桌子,艰难走到床边,夕儿听到声响,恰好醒来,容澈却一头栽在了床上,夕儿立刻慌了神,摇着容澈喊爹爹,可是容澈半点回应没有,夕儿一溜烟跑出殿外,直奔洛宁嫣的锦茗殿,门外宫女拦都拦不住,夕儿直接跑到洛宁嫣房内,一个劲的把熟睡的洛宁嫣摇了起来,洛宁嫣睁开双眼,只见夕儿满头大汗眼含泪水望着她,洛宁嫣心头一软,忙坐起身来,“怎么了?”   夕儿含着哭腔,“疯女人,你快去看看爹爹吧,他晕倒了。”   闻言,洛宁嫣忙穿上鞋,吩咐阿染看着夕儿,她赶紧来到鸾清殿,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外,她冷言道:“给我让开!”   侍卫誓死不从,“对不起,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洛宁嫣一急眼直接上口咬了那个侍卫,正在侍卫嗷嗷叫的时候,洛宁嫣钻空子跑了进去,只见容澈脸色惨白,李太医正为他把脉,洛宁嫣站在一旁,李太医毕竟是宫里的老人,不慌不忙,把完脉以后才起身对洛宁嫣行礼,洛宁嫣赶紧扶起李太医,“太医不必如此多礼,皇上怎么样了?”   “回娘娘,皇上近日操劳过度,再加上不注意饮食,休息也不够,又染了风寒,病还没好就出去冒了头,要好好调理才可恢复,娘娘,老臣先去给皇上抓药了。”   “好。”   李太医走后,洛宁嫣赶紧坐到床边,直接用手去试了一下容澈的额头,实在是烫得紧,什么大病初愈,根本就还没好。   容澈眼皮微动,缓缓睁开双眼,一看是洛宁嫣,他忙转过身子去,捂着嘴摆手道:“你快走,朕不想看到你。”   洛宁嫣反倒不气,幽幽道:“就算皇上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要呆着这里,所以请皇上多忍耐一下吧。”   没等容澈反应过来,他就被某人硬生生的翻了过来,他瞪大眼睛看着洛宁嫣扯开自己的衣服,忽然红着脸打掉洛宁嫣的手,“你要做什么?”   这家伙,手法这么熟练,该不会也对别人做过吧?   洛宁嫣无奈,“你放心,你对我没兴趣,同样我对你没兴趣,你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再不换下来,万一等会又严重了怎么办,另外现在你是病人,作为正常人的我也算是半个医生,所以你就乖乖听我的话。”   容澈眼皮越来越重,身上也没了力气,头昏昏沉沉的,所以也只能任由洛宁嫣随意处置,不过他好像记得某人大学时可是年年补考,恐怕连半个医生都不算吧。   洛宁嫣给容澈换好衣服,全程紧闭双眸,事后又后悔,早知道就该看上一眼,这样就算明天离开也不算吃亏。   洛宁嫣去御膳房拿了一点酒,急匆匆回到鸾清殿,给容澈擦拭身体,又用热毛巾盖在他额头,如此反复,没有想到在药熬好以前,容澈的体温就降了下来,其实说白了这就是一次普通感冒而已,在古代非要说是什么风寒,那些因风寒而死的名人志士要是知道真相,估计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李太医熬好的药送来后,洛宁嫣从宫女手中接过药,然后坐到床边,将容澈扶了起来,他身上的骨头竟然硌的洛宁嫣生疼。   洛宁嫣拿了勺子将药递到容澈嘴边,谁知这货死活不肯吃,一个劲往外流,看来还是得用强啊。   洛宁嫣仰头喝了一小口药,真是苦到不行,她皱着眉慢慢凑近容澈,扶着他的后脑勺,直接覆上他的唇,将药一口一口渡了下去,一碗药下来,洛宁嫣直接被苦到流泪了,赶紧倒了一杯清茶漱口。   这时,容澈唇边却微微扬起,旋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恰好洛宁嫣转头,容澈赶紧收住情绪,憋着笑,嘴里虽然苦得要命,可是心里却甜得淌蜜。   洛宁嫣扶着容澈慢慢躺下,用衣袖抹去他额角的汗,心下不由得想,也许这也算是一种缘分,谁成想自己竟然能够穿越,而且还遇到和自己竹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呢?或许他是个好皇上,但是他一定不会是一个好丈夫,她是现代人,她的思想本就不一样,她所认为的爱情是一心一意,而不是朝三暮四,而古代君王却都没有办法一心一意,更何谈爱情。   容澈喉间一痒,竟咳了起来,洛宁嫣见势,忙收回思绪,赶紧倒了一杯水,扶起容澈,一股清冽入胃,嗓子好了许多。   容澈躺在洛宁嫣怀中,洛宁嫣刚想抽身离开,却被容澈拉住手,洛宁嫣心头一惊,竟然突突的跳,“皇上。”   容澈并没有松开洛宁嫣的意思,反而越握越紧,“你知道我为什么反悔,不给你地图了吗?”   没等洛宁嫣回答,容澈继续哑着嗓子说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想离开皇宫,因为怕我一睁眼就见不到你。”   洛宁嫣不再挣扎,愣愣的听着容澈温柔得仿佛要滴水的话语,“第一次见你是在洛府,当时你还小,跟在我的身后一个劲的喊哥哥,半点礼数都没有,第二次见你是在我的生辰,当时你送我一幅画,是一只兔子,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出来那是一只兔子,第三次就是洛相离世时,你哭着喊着要我救洛相,可是我却无能为力,那天我一夜未眠,你在灵堂守了一夜,而我就在殿外守了一夜,我真的好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你知道为什么我从来不近女色吗?不是宫中相传的断背之说,而是因为你,第一次见你时你靠在我怀里睡着了,醒来后你说了一句话,你说以后只能和你一起睡,虽然你说的是俏皮话,可是我却当了真,一直守身如玉。”   洛宁嫣闻言,竟然一个没忍住,轻笑了一下,“原来以前的皇上那么傻啊。”可是她心头一热,从刚刚开始,容澈就不自称为朕了,洛宁嫣竟然恍惚了一下,以为又见到了现代的那个容澈,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容澈咳了一下,现在还不能告诉她自己的身份,而且要不断给她找台阶下,还不如说个谎,他握着洛宁嫣的手微微松了松,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大病初愈后失去了记忆,忘记了很多事情。”   洛宁嫣有些心虚,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用费心找理由了,“皇上如何知道的?”   “如果你没失忆,又怎么会不认识夕儿,他可是你亲自救回来的。”   “那皇上可以把以前的事都告诉我吗?”趁这个机会,把以前的事打听清楚,就算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好好了解一下以前的洛宁嫣,或许还能在这宫里过得风生水起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阿澈说守身如玉这四个字时,俺忽然闻到了娇羞的味道,一定是俺的错觉,至于小阿澈为啥穿越,以及他和嫣儿以前的故事后面会慢慢提到的,今日双更,然后周末谷子也会加更,其实俺不想说这章让俺一笔带过的那个地方算是嫣儿的初吻,表打偶,作者挠爪中。。。。。   ☆、初涉江湖   洛宁嫣扶着虚弱的容澈躺下,好不容易等他睡着了,才小心翼翼抽出自己的手,她揉着有些发麻的手,笑看着乖顺如猫咪的容澈,想到在现代的时候容澈也是体弱经常生病,从小到大都是洛宁嫣在照顾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什么,竟然现在又是她在照顾他。   洛宁嫣沉浸在回忆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弗彧走了进来,洛宁嫣一见到她,立刻起身,既然上次容澈说她是他阿姐,那必定也是个公主一样的人物,洛宁嫣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弗彧连忙将洛宁嫣扶起,低声道:“你我不必多礼,走,出去聊一会。”   洛宁嫣听了弗彧的话,回头瞅了瞅容澈,提着衣裙跟弗彧来到偏殿,两人坐下身来,弗彧握住洛宁嫣的手,细声道:“嫣儿,阿澈平日里对你有些过分你还是要多多担待。”   洛宁嫣露出笑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无妨,可是其实她尴尬得要死,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阿姐,虽然容澈以为自己是失忆了,可是总归不是真的,心里难免别扭。   弗彧叹了一口气,“听宫人们说阿澈病倒了我就赶紧赶了过来,好在他身边还有个你,阿澈也算命里有福的人,这一个月来,他日日为朝政忙碌,有时连饭都顾不得吃,难怪会病倒。”   女子不能干涉朝政,可是洛宁嫣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皇上……近来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弗彧声音柔和,眉头却拧到了一起,“边关战事不断,朝中大将接连战死沙场,不然他也不会将兰儿嫁给赤岩,芜荒是边关要塞,本来这次赤岩前来就是示威,阿澈是惯不会让人威胁的,可是眼下的形势也逼得他不得不放下尊严,和亲是虚,积蓄是实,虽然阿澈收复了周边小国,可是毕竟边关蛮夷之人太多,谁不想要中原这块大肥肉,再加上阿澈毕竟年纪不大,也有许多不服之人,虽然不能明着来,可是暗地里做手脚的人也数不胜数,阿澈一时放松就意味着要有好几个百姓要遭殃,父皇驾崩时将整个国家交给阿澈,可是那时的他才年仅八岁,又能明白几分这其中的利害,幸好有洛相一直在阿澈身边,这才好不容易将江山稳固下来,洛相离世后,阿澈又要忙着打压魏家势力,好不容易魏家压制住了,又来了个芜荒,所以有时候我宁愿阿澈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能够快快乐乐的长大,从小到大他很少笑过,小小年纪眼里就充满了忧思,可是自从遇见你以后,阿澈比以前开朗多了,也渐渐爱笑了,所以我说你是不同的,嫣儿,你要记住,一个女人她说弱就弱,说强就强,有时,一个女人甚至决定了一个国家的存亡你懂吗?”   洛宁嫣并不是很清楚弗彧的意思,也并未深想,她轻轻点点头,虽然不清楚,可是瞧着弗彧的模样,想必容澈现在面临的是比高数更可怕的东西吧。   弗彧走后,洛宁嫣静坐了一会,也悄声离开了鸾清殿。   洛宁嫣回到锦茗殿,还未走进门去,就听得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她心头一颤,急忙推门而入,只见阿染倒在地上,发丝凌乱,脸上青一片紫一片,而她面前站着一个女人,一袭粉色绣花裙,外罩白纱,裙底绣着几只小蝶,这一身也算是清丽,可是她却头顶金钗,青丝间插着一只鸾凤步摇,微微一动双翅似乎要直冲云霄般,不免有些俗气,那女人闻得声响,媚眼一眯,面上立刻露出浅笑,缓缓回身,神色不动,“原来是妹妹回来了呀。”   洛宁嫣并未去看那个女人,也懒得打招呼,径直走到阿染一旁,伸出手去将阿染轻轻扶起,洛宁嫣看到阿染脸上的红手印,忽然怒火中烧,再怎么着阿染也是她的人,要教训也得她自己来教训,别人动不得一分。   那女人面色一冷,目光直直的看向洛宁嫣,洛宁嫣用衣袖将阿染脸上的茶水擦掉,眼里全是心疼,阿染却适时躲避开来,洛宁嫣斜睨了一眼那女人,继续给阿染擦拭着,高声道:“你是本宫的人,本宫都舍不得教训,哪里轮得到别人,谅她天帝老儿也不敢,你怕什么?”   那女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洛宁嫣却面色如常,她将阿染拉到自己身后,这时才将视线转移到那女人身上,洛宁嫣故作震惊,“不知小主是哪位?刚刚宁嫣怎么没有看到您?”   那女人在原地气得跺脚,狠言道:“洛宁嫣,你给本宫等着。”说完就气冲冲的离开了,洛宁嫣一脸轻松,冲着那女人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古代女人气量也太小了,本来以为穿越到皇宫可以来点高端宫斗的,真真是没意思。   洛宁嫣放开阿染,忽然严肃起来,“跪下!”   阿染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头也不敢抬,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方才玉贵人来这锦茗殿说是要见洛宁嫣,可是却没由来的挑她的错,自己只不过是给她端了一杯热茶而已就被掌了脸,实在是委屈。   洛宁嫣面有愠意,声音更是提高了几倍,“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跪在这里吗?”   阿染的声音颤颤巍巍,“奴婢……奴婢不知。”   洛宁嫣身子站到一旁,冷静说道:“我要你跪的不是我,是你的父母,是那两个生你养你的人,我气的不是你犯了什么错,我气的是你不争气,凭她是谁,咱有血有肉,凭什么要被她压住,阿染,我只要你记住一点,你活着,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皇上,不是为了每月领的那点俸禄,而是为了你自己,再过几年你就可以出宫了,难道出了宫以后你还要看别人脸色活着吗?”   阿染闻言,立刻瞪大双眼看向洛宁嫣,眼里全是泪水,她一把抱住洛宁嫣的腿,“阿染不走,阿染不要离开这里,阿染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阿染到死都不会离开。”   洛宁嫣头嗡地一响,她怎么就给忘记了呢?现在可是封建社会,她说的这些,哪有人会听得懂,忽然心头一阵凉意传来,原来在这个世界里她注定是一个人。   洛宁嫣看着阿染的泪水,心里一软,忙扶起阿染,为她擦掉泪水,变擦边说,“你想跟着我也可以,那就是以后只准我欺负你别人欺负不得,听明白了吗?”   阿染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傻笑,变笑边点头,弄得洛宁嫣也哭笑不得,“好了,再哭我这衣服就不用要了,你过来我帮你上药。”   洛宁嫣帮阿染上好药以后,才开口说道:“阿染,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主子请说。”   “那场大病以后,我忘记了许多事情,也许你能察觉出来,我想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家中还有什么人,这些你一定要一字不漏的告诉我。”   阿染其实早就瞧出点异样了,虽然洛宁嫣的脾性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可是有些小细节还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几年前洛相在青峰台离世,主子的母亲也相继离去,洛相早在死前就将主子交给太后,随后皇上给了您封号,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子也有几百个,可是皇上从来不近女色,所以也无争宠一说,宫中妃子都是和谐相处,平日里也就赏赏花钓钓鱼,没有什么纷争,只不过刚刚过来闹事的是个例外,她是玉贵人,虽只是个贵人,却嚣张得很,因为她是芜荒统领赤岩的大女儿,当初是赤岩硬塞给皇上的,皇上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收下,可是这玉贵人却自以为得了势,在这宫里无法无天,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只能受着 ,至于她和主子您的关系,说白了也是她太小气了,太后不是每日都给您送补药,她不知从哪里听闻了,于是就耍小孩性子,跑到太后宫里去要补药,结果被太后撵了回来。”   洛宁嫣闻言哈哈大笑,“你们古代人的智商真是捉急啊。”   阿染愣愣的看着洛宁嫣,“主子您说什么?”   洛宁嫣忙收住笑声,肩膀却上下抖着,她咬唇说道:“你继续说,不用管我。”   阿染听闻此话,刚想开口继续说,结果一个奴才从外面走了进来,阿染急忙站起身来立在洛宁嫣一旁,那奴才跪在洛宁嫣面前,“小主,太后有请。”   洛宁嫣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紧张得很,这是要见大Boss的节奏了,“烦请公公在外候一会,宁嫣梳洗一番就出去。”   “是。”   那奴才出去以后,洛宁嫣立刻一蹦三尺高,活像热锅上的蚂蚁,拽着阿染的衣袖就不放开了,“阿染,怎么办怎么办,我这样可以吗?”   见皇上她可以不紧张,因为那张脸她毕竟看了二十三年,可是太后可是皇上他娘啊,万一碰上个脾气不好的,一句话说得不在线上,那可是比触犯龙颜还可怕,都说儿子护娘,虽然她不是之前的洛宁嫣,可是毕竟现在她也是人家太后的儿媳妇啊,婆媳关系可是一个全球性问题,这下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来个过渡,拿玉贵人开个刀,让生病的小阿澈也好好休息一章。   ☆、战事加紧   阿染笑看着洛宁嫣,难得见她如此慌乱,“主子慌什么,太后自小把你当成自己的手心宝,你该不会也把太后给忘了吧。”   洛宁嫣抿抿唇,尴尬一笑,“是啊。”   阿染无奈的摇了摇头,“万一太后问起怎么办?不过主子不用太担心,太后很宠主子。”   洛宁嫣听了阿染的话,也渐渐放下心来,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就跟着奴才来到太后宫里,太后宫里跟想象的差不多,清静得很,陈设也是古朴得很,是她喜欢的风格。   宫女掀了帘子,洛宁嫣顺势走了进去,只见一个面相慈祥的老人坐在榻上,一见是洛宁嫣,忙笑吟吟的招呼洛宁嫣过去,“嫣儿,快过来,这些日子真是让你受苦了。”   洛宁嫣刚过去就被太后揽入怀中,这古代人咋都喜欢抱俺啊。   好不容易太后才放过洛宁嫣,又开始一个劲的打量起她,目光还一直在她肚子上打转,洛宁嫣有些不适应,轻轻咳了一声,太后这才收住目光,柔声问道:“有没有请太医看看?”   洛宁嫣愣头愣脑的,不知道回答什么,太后打趣道:“你看看你,还跟我害起臊来了,你和澈儿圆房也有一月了,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洛宁嫣这下可是知道为什么自己宫里为什么多了那么多补药了,合着人家太后是为了小孙孙啊,可是现在她肚子里连个毛线都没有,哪来什么动静。   太后见洛宁嫣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害羞,微微抿唇,“澈儿都告诉我了,你能和澈儿修成正果母后自然是高兴不过了,你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在这宫里没有人敢欺负你。”   洛宁嫣心里真是有苦说不出,什么叫修成正果,她现在顶多是挂了个皇上妃子的称号,况且她对容澈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好不好。   洛宁嫣挤出一个比笑还难看的笑容,她倒是巴不得有人来欺负她,这宫廷剧里演的都是些什么,勾心斗角呢?纷争陷害呢?果然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从太后宫中出来后,洛宁嫣整张脸都僵了,全程都是标准八颗牙,不累才怪呢,洛宁嫣用手扇着风,出了一身的汗,简直有一种高考的即视感,看来这以后的日子要难过喽。   洛宁嫣往自己宫里走,远远瞧见一辆马车朝自己这边缓缓行来,马车上面挂满了铃铛,发出了叮铃清脆的声音,洛宁嫣赶紧让到一旁,马车经过她一旁的时候,一阵奇异的香味钻进她的鼻孔,洛宁嫣下意识的赶紧捂住鼻子,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她脑袋一歪,摆出一副无谓的表情,继续往自己宫中走去。   洛宁嫣经过鸾清殿时,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门外侍卫一见是洛宁嫣,立刻避开,躲到一旁,这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他可不想再被咬第二次。   洛宁嫣瞥了一眼侍卫,面无表情,推门走了进去,只见容澈披了件外衣坐在书桌前,手中又是捧了奏折,洛宁嫣心中没由来的一气,站到容澈一旁,直接从他手中夺过奏折,没好气的说:“病还没好,就想着办大事,估计整个江山都要毁在你手里了。”   容澈一愣,随后一咳,洛宁嫣连看都不看他,放下奏折,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容澈,容澈接过茶,但是却只是放在手心里,眼睛一味的看着洛宁嫣,眼里笑意越来越浓,这眼神落在洛宁嫣眼里却是暧昧得紧,,她立刻慌乱眨了几下眼睫,移开目光,将桌上的奏折都收了起来。   “病好了再来弄这些东西也不迟,你要是倒下了你让下面的人怎么办?”洛宁嫣柔声道。   容澈将茶杯放下,话语里没有丝毫怨怒,“你不知道女子不得干政吗?你刚刚可是碰了这折子了。”   洛宁嫣冷哼一声,“难不成皇上要赐死臣妾吗?”   容澈温语道:“我舍不得。”   洛宁嫣眼里波光微闪,随即转移话题,“今日我去见了太后。”   “嗯,然后呢?”   洛宁嫣的小指头在桌子上绞个不停,看得容澈心里是小鹿乱撞,洛宁嫣抿唇,“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好像误会了。”   容澈当然知道太后的心思,肯定又打趣这丫头了,不过他装作无辜,继续问道:“误会什么了?”   洛宁嫣嘴唇动了动,可是终究她也是个姑娘家,平日里再怎么蛮横,这种事情又让她怎么说出口,她轻轻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容澈看着洛宁嫣红透了的耳朵根,心里更是喜欢得不得了,他端起茶杯,饶有兴趣的品起茶来,洛宁嫣见他半晌不说话,微微偏头,却看到容澈炙热的目光,她的脸立刻烧了起来,容澈柔声道:“我看了你这么久你才发现吗?”   洛宁嫣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啊。   “皇上若是没有什么事情,臣妾就先告退了。”   容澈不急不忙将最后一口茶抿进嘴里,他站起身来,慢慢凑到洛宁嫣跟前,看着她泛红的耳朵,眼里一笑,忽然低头在她耳边细声说道:“你是柴火吗?怎么一点就着啊。”   这话说完以后,洛宁嫣脸红得更厉害了,她行了礼,赶紧从鸾清殿逃了出来,身后却传来容澈爽朗的笑声。   洛宁嫣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再待下去她就要充血而亡了,忽然她觉得一道目光向自己射来,她缓缓扭过头,只见门口的小侍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洛宁嫣眨了眨眼睛,吐了一下小舌头,立刻逃走了。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丢死人了……”洛宁嫣边说话边回到了自己宫里,直奔里间,一杯一杯的清茶入肚,最后打了个饱嗝才肯罢休。   阿染受了洛宁嫣的吩咐端过一盆凉水,放在一旁,“主子,水我端来了。”   洛宁嫣闻言将凉水搬到桌子上,二话没说一头扎了进去,这可吓坏了阿染,忙喊道:“主子你这是做什么?”   洛宁嫣仿若未闻,继续将脸埋在凉水中,直到她没有忍住吐出小泡泡,他才将脸拔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阿染这时忙拿来毛巾,“主子你怎么了,你别吓阿染啊。”   洛宁嫣从阿染手中接过毛巾,“看把你吓得,我还能寻死不成,我就是太热了而已。”   阿染看着洛宁嫣有说有笑,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将那盆凉水端了出去,然后又找出一件衣裳递给洛宁嫣,“主子不是去见太后了吗?”   “是啊,中途去看了容……去看了皇上。”   阿染会意一笑,洛宁嫣却又被她笑红了脸,她赶紧推着阿染离开,“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好。”阿染笑着离开,其实主子和皇上真的是很相配的,只可惜主子是孩子心性,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多喜欢皇上吧。   容澈目送慌忙逃窜的洛宁嫣离开,他又拿出奏折来批阅,现在战事越来越紧了,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皇上,晋将军求见。”   容澈闻言,忙放下手中奏折,“快宣。”   晋将军一身战袍未脱,很明显是刚从战场奔赴回来的,他跪在容澈面前,容澈眉头皱紧,“晋宣,边关战事如何了?”   晋宣咬着牙,最后重重磕了一个头,“皇上,属下不才,没能保住刘将军的性命,陲光也已失陷。”   容澈闻言急火攻心,嘴里涌上一股腥甜,晋宣见势忙上前扶住容澈,“皇上,保住龙体要紧啊。”   容澈随手一抹,缓言道:“我们还有多少人?”   “三千。”   “全部撤回!”   “皇上!”   “朕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是。”   第二日,天还未亮,洛宁嫣就听得一声鸣鼓,她懒懒的抬起眼皮,只见阿染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洛宁嫣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阿染上气不接下气,“皇……皇……皇上……皇上要出征!主子……”   洛宁嫣没等阿染说完话就跑了出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甚至连件外衣都没披。阿染忙随手取了件衣服,拿上衣服,紧追在洛宁嫣身后。   洛宁嫣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走,一时之间乱了阵脚,阿染好不容易追上洛宁嫣,连忙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洛宁嫣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握住阿染的手,只见她眼里含着未落的泪,“阿染,告诉我,怎么走,怎么才能见到他?”   阿染仿佛受了感染一样,鼻子一酸,“皇上出征都会去宝光楼祭祀一番再走,小主……”   洛宁嫣顺着阿染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人在那上面,她撇下阿染朝宝光楼跑去,阿染一脸焦急,赶紧拿起被洛宁嫣扔在地上的衣服和鞋子,继续追,这两个人怎么都是不要命的主儿啊。   洛宁嫣看着城楼离自己越来越近,加紧了速度,一口气跑了上去,也不顾上面的人在祭祀还是在干什么,直接推开那一些个甲乙丙丁,直奔主角,看到容澈,她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决堤了,容澈拿着香火刚要行礼,腰上却一紧,他手微微一颤,身后的人嘤咛小声哭了起来,容澈忽然一愣,有些怔神,柔声问道:“丫头?”   洛宁嫣此时完全被伤感的情绪包围,根本没有注意到容澈叫她什么,而且她现在只觉得自己荒谬,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要出征就担心得要死,看到他还在自己面前也还是担心得要命,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话都不想说,就只想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哭,就像他说的,她是柴火,遇到容澈后,一点就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刚刚看完《第三种爱情》回来,小心情还是没有恢复,不过还是打起精神写了这一章,另外谷子的日更生活从今天就要开始了,今天月饼节大家记得吃月饼赏月亮,谷子在外上学回不去,所以能回家的宝贝还是尽量回家吧,毕竟回家是最好的礼物,俺又啰嗦了,大家还是看文吧,沉浸在悲伤情绪里的作者哭晕在厕所。。。。俺想静静,表问静静是谁,就是你。   ☆、古代杂技团   容澈一旁的甲乙丙丁们,瞪大了双眼看着洛宁嫣,心里倒吸一口冷气,这难道就是宫里盛传的洛夜叉?   容澈英眉微蹙,将手中香火放下,转身看着眼睛哭得红肿的洛宁嫣,心窝一痛,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晶莹的泪水,看着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一件衣服,又是心疼又是欣喜,“你怎么来了?”   洛宁嫣抬手抚弄着自己的眉毛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身后无数道目光向她射来,容澈瞥了一眼身后的将士,对身旁的晋宣说道:“你先带他们下去,朕很快就过去。”   晋宣也是个识相的,驱赶着各位甲乙丙丁迅速下了楼,最后还不忘偷偷望了一眼,然后低笑一声,想不到平日里威风凛凛的皇上在女人面前竟也化为绕指柔,真真是奇事。   晋宣下楼恰好撞上急忙跑上来的阿染,两人撞了个满怀,阿染并未见过晋宣,简单行了个礼就迅速跑了上去,结果看到容澈将洛宁嫣紧紧拥在怀里,她忙转过身去,容澈却松开洛宁嫣走到阿染一旁,从她手中拿过衣服和鞋子,吩咐道:“让御膳房做点热粥,吩咐李太医熬一些解寒气的药,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容澈走到洛宁嫣面前,将衣服罩在洛宁嫣身上,洛宁嫣赶紧用手收紧,恰好躲开了容澈的触碰,容澈倒是不放在心上,蹲下身子将洛宁嫣的脚捧在手心里,洛宁嫣怔怔的看着屈身为自己穿鞋子的容澈,忽然脑袋一痛,相似的情景相互重叠,顿时心乱如麻。   洛宁嫣十八岁生日那天,家里为她举办了生日派对,可是最后却被双方父母弄成了她和容澈的约会,两人到电影院看了一场极为幼稚的动画片,出来走了没几步,洛宁嫣就没形象的跌倒在地,洛宁嫣愤愤的将罪魁祸首十公分的高跟鞋无情扔进了垃圾桶,容澈跑了好几个商场去给她买了一双35的帆布鞋,然后也是蹲在她的面前,细心帮她穿着鞋子。   “想什么呢?”容澈轻点了一下洛宁嫣的眉心,笑着说道。   洛宁嫣迅速回神,嘴唇微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眼神交叠,莫名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涌动着。   容澈打破沉寂,“我要出征,一时半会可能回不来,等我回来,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洛宁嫣神色迷茫,心里难受得紧,可是到了嘴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容澈看了一眼宝光楼下的将士,扶着洛宁嫣的肩膀,柔声细语,“那……我走了。”   洛宁嫣头不敢抬,容澈无奈一笑,揉了揉她额前散落的发,“傻丫头,回去吧。”说完就要下楼,洛宁嫣却忽然转过身去,看着容澈的背影,泪眼迷蒙,“我等你。”   虽然声若蚊响,但还是结结实实落在了容澈的心上,他没有回头,嘴边却挂着满足的笑意,心里暗自欢喜,“傻丫头,这样就被我收买了,看来以后要多多出征。”   洛宁嫣站在宝光楼,目送着一身戎装的容澈离开,直到望不见了影,她才下楼,往自己的宫殿走去。   洛宁嫣回到殿里后,一声不吭,阿染端来了热粥,看着呆坐在床上的洛宁嫣,长叹了一声,她将热粥放在桌上,取了一件披风,走过去轻轻披在了洛宁嫣的身上,“主子再怎么难受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啊。”   洛宁嫣心里翻江倒海,忽然抬起头正对上阿染的眸子,疑惑道:“阿染,我……是不是喜欢上皇上了?”   阿染闻言忽然捂嘴笑了一下,“主子您怎么这么糊涂,您是皇上的妃子,不喜欢皇上难道要喜欢别人吗?”   洛宁嫣怏怏收回目光,愣了几秒钟,忽然开怀一笑,站起身来,走到桌前坐下身来,轻唤阿染,阿染闻言立刻赶过来,“主子有什么吩咐?”   “你吩咐御膳房做几个酱猪蹄,记得再多拿几根葱。”   阿染立时目瞪口呆,“主子您之前可是从来都不吃肉的啊?”   洛宁嫣咳了一声,“那是以前,现在我是洛宁嫣,所以就要按照我的喜好来,我不想喜欢的硬逼着我我也不会喜欢的。”   阿染皱眉,觉得洛宁嫣说这话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本来做奴才的想破脑袋也搞不懂主子想的是什么,她只要照做就好了。   洛宁嫣迅速解决完四个大猪蹄后,展露笑意,舒舒服服的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烦心的时候睡觉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可是没多久,几声长鸣将她从美梦中生生叫醒,她噌地坐起身来,烦躁的挠着自己散乱的头发,高喊道:“阿染!阿染!”   阿染闻声立刻赶来,“主子怎么了?”   “外面是什么声音?”   “回主子,是旁边翠茗殿的安妃从边疆请来作法的人,具体什么原因不知道,宫里的各位娘娘都去了。”   “哦?”闻言洛宁嫣睡意全无,虽然她是个无神论者,可是对于那些个古代的作法可是十分感兴趣,“你带我过去瞧瞧。”   “是。”   洛宁嫣梳妆打扮一番后,跟着阿染出了门,洛宁嫣提着衣裙踏进翠茗殿的院子,只见周围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正当她寻觅入口的时候,周围人群忽然像商量好一样,向两边散开,中间被让出了一条小道,一行人都朝站在中央的洛宁嫣看过来,洛宁嫣不明所以,只见在小道的尽头有一个女子正拿眼看着她,一袭红衣露脐装,脸上罩着面纱,手上挂着丁零当啷的繁琐物件,眉间落着一朵血红花瓣,煞是诡异,眼睛更是邪魅十足,若不是洛宁嫣坚信无神论,甚至都要以为她就是传说中漂亮的小怪兽了。   那个女子从身后拿过一个火把,将其放在头顶,而她就在原地翩跹起舞,宛若一团火红的花在瓣瓣盛放,这厢洛宁嫣看得是瞠目结舌,差一点就想要给她鼓掌了,这个可比现代的二人转好看多了,确定是在作法而不是表演杂技吗?   忽然那个红衣女子一个转体,不知怎么就来到洛宁嫣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于是洛宁嫣在一行宫人的注目下,被那个红衣女子牵到了作法台前面,洛宁嫣一时之间不知所措起来,什么情况?邀舞吗?   洛宁嫣理了理发髻和衣服,观察女子有什么动向,女子兰手一翻,一个绕指将洛宁嫣发间的簪子取下,一头乌丝在风中扬起,洛宁嫣精致的眉眼被乱发掩住,她刚想整理头发,那红衣女子就绕到她身后,声音勾魂摄魄般,“娘娘配合我演一场戏可好?”   洛宁嫣眨眨迷蒙的双眼,这是现场找托的节奏啊,洛宁嫣不假思索微颔了首,红衣女子红唇微扬,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红瓶,偷偷在袖中打开抹在自己手心,然后又迅速将小瓶收了起来,红衣女子在洛宁嫣面前长袖一扬,一股奇异的香味钻进洛宁嫣的鼻孔,她脑袋嗡地一下,这个味道不就是?   没等洛宁嫣反应过来,紧接着眼前就一阵昏天黑地,她眼皮沉沉,女子将面纱摘下,她忽然心底一惊,脑海中有无数光景闪过可是什么都看不清,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嗓子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堵住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她脑袋昏昏涨涨的,没多久就晕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几滴水吧嗒吧嗒落在了洛宁嫣的脸上,她眉头一皱,缓缓睁开眼睛,周围却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她摇了摇自己有些发晕的头,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可是腿上却是疼得厉害,洛宁嫣紧咬着唇,手放到痛处,可是却黏黏的,她再碰一下,却是嘶地一下抽痛,直觉告诉她她的腿受伤了。   她努力回想着晕倒之前发生过的事情,红衣女子要她配合,然后给她闻了一种奇香,接着她就晕倒了,可是无论洛宁嫣怎么想都想不起那个女子的面貌,明明记得最后那个女子将面纱摘下了啊,为什么就是记不起呢?   洛宁嫣越想头越疼,索性放弃,可是漆黑的环境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四处摸索着,忽然她在左手边摸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好像还是热热的,忽然一阵低沉的男声传来,“你醒了?”   洛宁嫣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的向后缩,“你……你……你是谁?”   男子半晌不说话,头顶又有吧嗒吧嗒的水滴落了下来,洛宁嫣随手一抹,可是一股子腥味传来,她立刻毛骨悚然,直接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难道这是血?”   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幽魂一样,“是的,你头顶上全是死人。”   “啊!”洛宁嫣惨叫不绝,男子有些不耐,直接上手捂住了洛宁嫣的嘴,洛宁嫣眼前竟然闪现出了容澈那双好看的眼眸,温柔得仿佛要滴水,容澈,我好想你。   男子觉得手上有温热传来,立刻松开洛宁嫣,问道:“你哭了?”   洛宁嫣心中恐惧委屈交加,再加上他本来就怕黑,一时之间情绪崩溃,竟然低声哭泣起来,男子无奈抚额,“你们古代人就是麻烦。”   洛宁嫣脑袋迅速接受信号,立刻止住哭声,“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我什么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男子话音一落,洛宁嫣立刻哇哇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男子立马堵住了耳朵,心里迭迭叫苦,“古代人麻烦,古代女人更麻烦,早知道就不穿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幕后大BOSS终于开始下黑手了,哇咔咔。   ☆、被拐卖了【改】   男子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一个手帕,戳了戳洛宁嫣,“给你。”   洛宁嫣含着哭腔应道:“谢谢。”非常没形象的擤了一下鼻子,冷静了一会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言琛,你呢?”   “我叫洛宁嫣,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偏头看着洛宁嫣,眉头紧皱,“你真的不知道?这是驶往芜荒的船,在这个船上的都是要被送到芜荒当奴隶的。”   洛宁嫣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难以喘息,头也开始嗡嗡地响,她艰难撑起自己的身体,忍着腿上的痛站起身来,扶着一旁的船体,寻觅着光亮,可是眼前的漆黑越来越重,几乎看不到任何光景,一种莫名的无助涌上心头,容澈,你在哪里?   言琛听到声响,知道洛宁嫣一定是害怕了,他倒是神情自若,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打火机,吧嗒一声微光亮起,他终于看清身旁这位女子的面容,面容因失血过多有些惨白,体态也是素雅得很,眉眼淡淡,不胜娇艳,气质更宛若出尘幽兰,容澈目光移到洛宁嫣腿上的伤口,一脸漠然,“你的腿受伤了,所以不要白费力气,而且这船底可是设有机关的,走错一步你就要葬身船底了。”   “难道要我在这里等死吗?”洛宁嫣忽然情绪爆发,大喊道。   言琛没有想到洛宁嫣的脾气竟然这样大,也是愣了半晌,想到自己的处境,他也是喟叹了一下,本来在现代他是准备去接手自家的公司的,可谁成想途中被一辆车撞飞,命丧黄泉,再次醒来他竟然成了言若尘将军的独子,本来以为白捡回一条命,可偏偏他又是个好色之徒,被一个红衣女子蛊惑上了这艘船,之后才知道这船上都是要送往芜荒的奴隶,果然好奇心害死猫。   洛宁嫣看着言琛手中的打火机,不禁想起了洛爸爸,其实早在几年前洛爸爸就死于一场车祸,说巧也真是巧,父女俩竟然都是死于车祸,洛爸爸是个瘾君子,每日兜里都会揣一个打火机,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会让洛爸爸少抽点烟,思及此,洛宁嫣鼻子一酸,眼泪又要夺眶而出,她赶紧转头将眼角的泪轻轻擦掉。   言琛站起身来,探了探头,又看了看洛宁嫣这一身打扮,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他一脸迷瞪,为什么总觉得她如此面熟呢?   “你刚刚说你叫洛宁嫣?”   洛宁嫣轻眨眼睫,低声应了一声,心里却暗自思忖,想必这言琛也是穿越过来的,至少也该是个伴,可是现在她人生地不熟,万事还是要小心,身份还是隐瞒着点比较好。   言琛摇了摇头,把心中的疑问扫去,他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见过古人呢?真是痴人说梦。   “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上了岸以后或许我们就要分道扬镳被分到不同的地方,这个就当我的见面礼吧。”言琛将手中的打火机递给洛宁嫣,洛宁嫣看了言琛一下,这时她才发现言琛的额头上有一道疤痕,像一条小蜈蚣一样,言琛也许是发现了她有些奇怪的目光,也不遮掩,直接说道:“这道疤是我小时候弄伤的。”   “哦。”既然是过往伤心事,就不该去打探,洛宁嫣结果打火机,上面还残留着温热,她吧嗒按了一下,火苗再次燃起,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温暖,可是一想到这条船的目的地,她就没来由的感到恶寒,为什么这些事情都和芜荒有关呢?   “你的腿是怎么伤的?”言琛扶着洛宁嫣坐下身来,开口问道。   洛宁嫣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是怎么到这船上来的?”   洛宁嫣沉默半晌,再次摇了摇头,言琛忽然手放到洛宁嫣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你是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洛宁嫣想了两三秒,轻轻点了点头,或许失忆是现在她最需要的保护色,言琛并没有什么怀疑,因为压根他就没把洛宁嫣放在心上,萍水相逢罢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洛宁嫣在一阵嘈杂声中清醒过来,只见几个拿着火把的壮汉走了进来,她下意识的开始缩着身子,将自己掩在墙角,那几个壮汉连看都没有看洛宁嫣直接绕过她走到言琛眼前,狠狠踢了他一脚,看得洛宁嫣是胆战心惊,但却无能为力。   言琛被几个壮汉强行带走,临走前他还回头冲着洛宁嫣比了一个剪刀手,古代人不懂这个,可是洛宁嫣却明白这是示好的一种方式或者说是躲避自己心中的尴尬,船底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洛宁嫣赶紧从怀中掏出打火机,火苗燃起,就仿佛希望也会再次燃起一样,可是洛宁嫣深知前方再无生路,或者是因为上天看不过去,所以要让她回去了,也是啊,借了别人的东西早晚都得还,或许她离开以后容澈就能和真正的洛宁嫣修成正果,他们会在一起赏花,会一起照顾夕儿,甚至会拥有他们自己的孩子,总之会比有她在的日子里要幸福吧。   洛宁嫣脸颊上凉意袭来,她抬起手,随意一抹,自嘲笑道:“我现在是哭给谁看?”   没多久,那股熟悉的香味再次闯了进来,洛宁嫣赶紧捂住鼻子,轻巧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洛宁嫣赶紧关上打火机,将其收入袖中,大气不敢喘一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是内心的畏惧,一时之间洛宁嫣竟然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幽魂,看来真是吓得不轻。   很快,脚步声在她面前戛然而止,一声轻灵的铃铛响起,紧接着一个极为好听的声音传来,“红衣叩见小姐,属下罪该万死,让小姐受苦了。”   洛宁嫣听闻此言,硬生生的咽了一下口水,什么小姐?她吗?   “小姐?”红衣见洛宁嫣没反应,不由得担心起来。   密闭空间里静寂得可怕,气氛低迷,洛宁嫣完全搞不懂现在的状况,而红衣却是在猜测洛宁嫣的心思,莫不是小姐生气了,小姐生气是不是又要抄书了,上次她抄了整整五天,结果最后因为写错一笔小姐就让她重新返工,太可怕了,看来得赶紧和小姐解释清楚。   “小姐,属下实属无奈,宫门我们进不去,小姐已有数月没有和红衣联络,作为小姐的护卫,属下很是担心,听闻安妃要请人作法,所以就以这个为由头混了进去,没有想到属下一下子就见到了小姐,所以一时之间慌了神,再加上属下哪里会作什么法,不过装神弄鬼,一方面怕被那些人发现自己的破绽,而来怕暴露了小姐的身份,所以属下不得不用血魅香,再假称小姐是被妖怪附体,为了真实才不得不伤了小姐的腿,属下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接小姐回来而已。”   洛宁嫣迅速冷静下来,虽然她现在还是搞不懂为什么红衣要叫她小姐,还有这一切和之前的洛宁嫣是什么关系,不过现在她的处境安全了是真的,既然这样那就深入虎穴打探一下,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那就该给人家办点像样的事,洛宁嫣瞧着红衣的说话态度,想必洛宁嫣之前对她一定是很苛刻,于是拿着刻薄腔说道:“哼,你还知道错了?看来几月不见你是皮紧了。”   红衣闻言,立马叩首,“求小姐饶过红衣,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赶我走。”   洛宁嫣冷汗如瀑布,真是古代人都是死心眼啊,“好了,你先给我找个干净的地方,我的腿伤也要处理一下,你的事,以后再说。”   “谢小姐。”红衣连忙起身,将洛宁嫣慢慢扶起,洛宁嫣忽然顿住脚步,“上岸以后,你在这批奴隶中找一个叫言琛的人,然后带他来见我。”   “是。”   洛宁嫣处理好腿伤,躺在松软的床上,看着周围的光景,想不到这艘船上真是应有尽有,连这个房间都像是皇家的感觉,富丽堂皇完全不夸张,如果不是什么苦差事,用这个身份活下去倒也不赖,只是红衣叫她小姐,难道是洛家的旧仆?想到这,洛宁嫣坐起身来,思绪万千,得想个办法打探一下消息,一定要弄清楚。   红衣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洛宁嫣立刻躺下身子,红衣低声对身后的丫鬟说道:“小姐需要休息,你们把衣服先放下吧。”   “是。”丫鬟们齐声应道。   待红衣一行人离开,洛宁嫣才从被子里冒出小脑袋,瞅了一眼枕头旁的衣服,她打探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才拿起衣服,只见是一件白罗裙,裙摆上面绣满了红梅,犹如白雪间盛放的梅花,好看是好看,但就是无端生出一些凉意。   洛宁嫣放下罗裙,终究她还是担不起,担不起容澈的心意,担不起洛宁嫣的身份,担不起如此多的情谊与麻烦。   一个时辰后,船体忽然摇了一下,洛宁嫣从睡梦中惊醒,恰好红衣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你要找的人属下给你带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让他进来。”   “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谷子给小阿澈放了个小假,不过放心,俺儿砸很快就回来,而且到时候有惊喜哦,昨晚临时改了一下大纲,所以还是让小嫣儿做个小姐比较好,至于穿越这个事,应该是木有了。   ☆、青廊九曲   约摸着是傍晚时分,海水涨潮,所以船体有些晃动,洛宁嫣本就晕船,加上受伤,所以身体有些吃不消。   洛宁嫣怕被言琛认出,所以裹上了面纱,忍住不适,目光扫到站在床下的言琛,半晌没有开口。   一个大浪打到船上,船又摇晃了一下,洛宁嫣扶着墙,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她看着神态自若的言琛,胃里更加难受,她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你先下去候着吧。”   言琛脸上并没有惊异之色,乖乖退了出去。   洛宁嫣想吐吐不出来,难受得紧,她冲着房间外面喊了一声红衣,红衣忙走了进来,“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洛宁嫣扯下面纱,捂着嘴巴,“去帮我拿块姜,最好是切成片。”   “是。”   红衣拿来姜片后就赶紧退了出去,洛宁嫣将姜片放在鼻子下,果然头晕得到了缓解,看来上学时学的东西没有白学。   洛宁嫣晕船缓解一些后就开始犯困,看来米虫的日子是当久了,连身子都乏得很,洛宁嫣打了个哈欠,没多久就睡死过去,完全把门外的言琛抛在了脑后。   洛宁嫣这一睡可是睡到了第二天天亮,她揉着惺忪睡眼,看了看四周,好半天才接受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换了一身行头,决定去外面打探一下消息,可是刚走出去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红衣,她咬着牙,好死不死撞枪口上了,既然这样只好顺水推舟,“给我准备一套平民的衣服,越朴素越好。”   “小姐要做什么?”   “让你准备你就准备,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属下这就去办。”   洛宁嫣看着红衣焦急离开的背影,心里暗自爽道:“这可比在宫里当娘娘快意多了。”   洛宁嫣换好衣服,将长发束起,又去灶房摸了点灰,活脱一个古代农民工,这下应该没人认得出她了吧。   红衣见势,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姐这般模样只怕统领见了也认不出。”   “统领?”洛宁嫣反应了半天,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名,“赤岩?”   “是啊,统领见了小姐一定十分高兴,再过几日就是统领的五十大寿了,所以这次才特地将小姐接了回来。”   洛宁嫣脑海中忽然闪过兰儿那张绝美的脸,心中怜悯油然而生,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竟然要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糟老头子,容澈怎么忍心?   红衣看着洛宁嫣情绪多变的面容,冲着她摆了摆手,“小姐,你怎么了?”   “我几时可以回宫?”   “属下早已安排妥当,小姐不必担心。”   安排个毛线,古代人的哑谜我一个现代人怎么听得懂?   洛宁嫣心中郁闷万分,红衣继续说道:“其实统领手中的王牌足以要了那人的命,小姐也可以不必再扮演洛妃的角色,只是小姐在宫中,多少有些事好办些,先前属下说小姐被妖怪附体要将你带回自己的地方为你驱怪,太后应下了,所以统领大寿之后属下就可将小姐送回。”   洛宁嫣长舒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一想到还可以再见到容澈,她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可是听红衣话里的意思,他们一行人必定在密谋着什么事情,而她口中的那个人又会是谁?之前的洛宁嫣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你先下去吧。”   “是。”   洛宁嫣看着无边的大海,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一滴一滴打在她的心上,激起层层涟漪,她睫羽微湿,轻轻眨了几下眼睛,想着自己的家乡也有一片这样的海,蔚蓝色的,好看极了。   “洛宁嫣?”   洛宁嫣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忙转过头去,“言琛?”   言琛顺着楼梯走了上去,无意瞥了一下里面的那个房间,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   言琛打量了一下洛宁嫣的行头,问道:“你也是来见那位小姐的?”   洛宁嫣顺势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那位小姐睡下了,让我上岸以后再见她。”   “哦,你腿伤好了吗?”   “好多了。”洛宁嫣情绪低迷,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海风吹得洛宁嫣有些头疼,可是言琛在她一旁站着死活都不走,她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回房间,只好陪他在这里傻站。   言琛看了一眼洛宁嫣,吸了吸鼻子,这姑娘怎么都不怕冷的,“洛姑娘,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洛宁嫣面上喜色难掩,“我再站一会,言公子先走吧。”   “好。”   言琛一离开洛宁嫣的视线,她就立马回到房间,倒了一杯热茶,“真真是冻死个人了。”   三天以后,船终于靠了岸,洛宁嫣的腿伤也好了许多,她换上那身白罗裙,刚下船,就发现芜荒其实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漫天黄沙,尘土飞扬,而是如同江南水乡一般,婉约的建筑风格,轻灵的水中浮花,道道小巷更是别有意境。   还没等洛宁嫣从醉人的风景里抽离出来,眼前的景象更令她瞠目结舌,一堆身着白罗裙的女子正向她走来,嘴里哼唱着歌谣,每人手中都有一朵白花,时不时她们会将白花举过头顶,歌声悠扬,声若莺啼。   花绕溪,溪漫花,青廊九曲盖朱砂。   白衣衫,绿衣裳 ,花荣岸边会情郎。   歌儿唱,   歌儿长,   直教姑娘羞了小模样。   ……   一阵笛声响起,姑娘们的歌声骤然停止,洛宁嫣看了看一旁的红衣,只见她表情严肃,洛宁嫣不由得紧张起来,将面纱戴起,笛声由近及远,由远及近,忽明忽暗,忽高忽低,捉摸不透,曲调更是多变,时而急时而缓,让人听了心生乱麻。   笛声渐渐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香味,甜甜的味道,不像之前血魅香那样刺鼻,这个香气很淡,沁人心脾。   香味也是渐渐消失,这时,眼前的姑娘像是提前排练好了一样,向两边散开,中间空出了一条路,洛宁嫣愣是没搞明白这是什么仪式,是在欢迎她吗?   红衣瞥了一眼洛宁嫣,心想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回歌呢?红衣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小姐,该回歌了。”   洛宁嫣愣在了原地,“回……回歌?”   “小姐忘了吗?这是芜荒的礼仪啊,只要是王室里的人出门回乡祭礼都要回歌的,随便挑一首曲子,小姐可是芜荒的黄鹂鸟呢。”   啥黄鹂鸟,她就是个公鸭嗓,公鸭嗓就算了,唱歌还跑调,要她唱一首歌,等于是给在场的人折寿好不好。   “红衣,平日里我对你怎么样?”洛宁嫣低声道。   “小姐对我很好。”   “既然这样,帮我个忙,你站到我后面,随便唱一首歌。”   “小姐……”   “你做是不做?”洛宁嫣逼问道。   “做,属下照做便是。”   洛宁嫣喜滋滋的完成了一场古人版双簧,看来以后可以提前发扬一下这门艺术,总算是过了一关,洛宁嫣在红衣的指引下,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一座宫殿门前停下了。   洛宁嫣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脚踝,为什么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在这里都不能有个轿子坐呢,她心中一阵郁闷,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宫殿,虽然比不上皇宫气派,可是也算是富丽堂皇,大殿两旁有两棵参天的古树,金顶红门,格调古朴,洛宁嫣提起衣裙,慢慢踱步进去,首先入目的是一个圆形水池,里面开满了各色鲜花,其中最多的还是方才姑娘们手中拿的白花,白如瓷骨,花瓣更是小巧,阳光映在上面,竟是透亮的白,正殿周边皆是花树,共有十六株,株株盛放,微风一起,花瓣如雨飘零,整座宫殿被各色花树包围,这样的光景,煞是清丽。   红衣退到洛宁嫣身后,之前她虽然也是拘着礼,可是此时礼数却格外周全,跪在洛宁嫣脚下,头都不敢抬一下,“小姐,统领在正殿等您,红衣就在这里等候。”   洛宁嫣有丝诧异,红衣是洛宁嫣的侍卫没错,虽是个女流之辈,可是洛宁嫣对她也是有那么一丝敬佩的,毕竟在封建社会里女性地位都不是很高,能够当侍卫的也是少数,所以洛宁嫣从未把她当成一个丫鬟或者下人来看,可是如今红衣的这一举动,却给了她一记当头棒喝,难道主仆之间就只能是主仆吗?难道阶级地位真的如此重要吗?   洛宁嫣迟迟不上去,红衣有些疑惑,微微抬起头来,却发现洛宁嫣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甚至有那么一分悲悯,像极了她第一次看见洛宁嫣时的模样,初见洛宁嫣时她只有七岁,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就是在后园的桥上,她独自一人在给鱼儿喂食,也是一身白罗裙,清丽脱俗,如出尘的白莲,让人看一眼就拔不出来,可是她的眼神里却有着对人间苍生的悲悯,像是在用眼睛俯瞰这个世界,那时候红衣就知道洛宁嫣有着在那个年纪里不该有的情绪。   洛宁嫣移开目光,轻声应了一下,便提起衣裙,往正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谷子好想让俺闺女开个嗓的,可是怕吓着你们,所以还是来个双簧好了,那个俺好像有点想念小阿澈了。。。。咳咳。。。。   ☆、小心思   洛宁嫣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走进正殿,只见座上有一个身着戎装的老者正在闭眼小憩,虽然头发有些斑白,但是却能看出他的威严,眉眼之间却又不失风度,如关公,目不瞪自威,声不高而自武,想必这赤岩必定是冷静果敢,办事情也是有条不紊的主儿,只是这年纪……   洛宁嫣正在细细打探赤岩时,他却忽然睁开眼眸,洛宁嫣浑身一颤,赶紧移开目光,原来眼神真的可以杀死人,就在刚刚一瞬间,洛宁嫣觉得仿佛万箭向她射来一样,果然也是个厉害的。   “嫣儿,你来了。”   洛宁嫣也不知道这之前的洛宁嫣和赤岩是什么关系,只好轻声“嗯”了一下,赤岩顿了一下,接着问道:“宫里的日子还好过吗?”   洛宁嫣额角渗出细汗,接着轻声“嗯“了一下,这也太折磨人了,总不能见个人就说失忆吧,连她自己都觉得狗血得没谁了,人家怎么还不起疑心。   “可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   不顺心的事就是见到你!   洛宁嫣嫣然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她现在情愿自己是个哑巴,至少不会担心自己说错什么话。   赤岩眉间有一丝疲惫,说道:“让红玉带你回去吧。”   回哪?回宫吗?   “明日的寿宴我可是等着你的舞啊。”   洛宁嫣故作轻松,“是。”话毕赶紧从地狱逃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跪在下面的红衣,她轻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红衣面前,语气里有些无奈,“起来吧。”   “是。”红衣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拿捏的十分精准,“小姐,我带您回宫吧。”   洛宁嫣心头一阵欣喜,“真的吗?真的要回宫吗?”   也许是她情绪太过激动了,红衣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洛宁嫣,只见她满眼期待,一脸惊喜,不过是去后园而已,有必要如此开心吗?   “小姐,跟我来吧。”红衣没多想,直接把洛宁嫣带到后园。   两人在一座小院面前停下,洛宁嫣看了看小院,又看了看红衣,难道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宫,闹着玩啊。   “小姐进去休息吧,红衣先退下了。”   洛宁嫣一时情急叫住了红衣,可是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这番欲说还迎,红衣也是个细心的,不禁起疑,结合这一路上洛宁嫣的表现,愈发觉得蹊跷,柳眉蹙起,终于是将心中疑问说出,“小姐,总觉得您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洛宁嫣看着红衣打探的眼神,脸莫名的红了,是啊,身份是别人的又不是自己的,说句实话她一直都觉得她抢了别人的人生,一脸羞愧,半晌才说道:“这几个月来是发生了许多,以前的一些事情我隐约有些记不起了,我……”洛宁嫣欲言又止,她忽然觉得心上像是压了一块石头,难以喘息,洛爸爸从小教导她做人一定要真诚,不欺人不骗人,可是现在她撒的谎越滚越大了,究竟是对还是错?   红衣的神情紧张起来,“小姐,你忘记了什么?”   洛宁嫣深吸一口气,眼睛看向一旁,“所有。”   红衣拉着洛宁嫣的衣袖,走进院子,拉着她在石凳上坐下身来,“小姐,这么说你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洛宁嫣点了点头,手指不停把玩着以掩饰内心的紧张,半晌说道:“所以红衣你能将以前的事情都告诉我吗?”   红衣刚想开口说什么,只见有脚步声传来,红衣赶紧站在了洛宁嫣面前,一脸警惕,洛宁嫣从红衣身后探出头去,只见是一个小厮,年纪不大,红衣一看原来是统领身边的人,也放下警惕,开口问道:“你来有什么事情?”   “前殿有远客前来,统领要红衣姐过去帮忙,还有……”小厮拿眼看了一下洛宁嫣,洛宁嫣有些奇怪,红衣却会意,回身,“小姐,属下要去帮忙,小姐就呆在房间里休息吧,属下告退。”   “去吧。”   红衣在小厮带领下赶紧出了院子,往院子里探了探头,确定洛宁嫣没什么动静才开口问道:“是那人来了吗?”   “是。”   “好,你在这里守着,万万不可让小姐出了这院子,否则出了事情你我都担不起知道吗?”   “红衣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看着的。”   红衣往院子里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而洛宁嫣却靠在墙上,心如乱麻,刚刚红衣说的话她全部都听到了,幸亏存了个心眼,偷听了一下,为什么不让她出去,究竟是来了什么远客还不能让她看见,难道是?洛宁嫣隐约猜到了什么,忙往外探了一下脑袋,果然刚刚那个小厮死守在外面,看来得想个办法先把他引开再说。   洛宁嫣打量了一下院子,终于在墙角看到了一个狗洞,她满脸欣喜跑了过去,幸亏她瘦弱无骨,身上没什么肉,要不然这碗大的狗洞谁能钻过去,洛宁嫣偷偷一笑,这样就想拦住她,大学时她可是体育队的精英人才,真是也太小瞧她了。   洛宁嫣摸了一下小鼻子,趴下身子,像一只肉虫,扭啊扭扭啊扭,一点一点从狗洞里爬了出来,可是一双白色缎面龙纹靴突然出现在她眼前,她的视线慢慢向上移动,一张美得让人无法喘息的脸映入眼帘,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袍蔽体,黑发随风扬起,眉如墨画,目含秋波,唇边隐着笑意,身躯凛凛,竟有一分王者风范,本来以为容澈就已经美得没谁了,只是和眼前这位男子比起来,恐怕连容澈也难以企及。   男子低头看着洛宁嫣,然后唇角一扬,慢慢蹲下身子,长指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小嫣儿,你就以这种方式见我啊?一年没见,想不到你比以前更调皮了。”   洛宁嫣一时慌张,完全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直接开口问道:“你是谁?”   男子无奈一笑,“这游戏我早就玩够了,好了,快出来吧。”   “你是谁?”洛宁嫣一脸严肃,继续问道。   男子一愣,随即露出无害的笑,“傻丫头,我是你大哥洛子珩啊?还要和我玩这个游戏啊,从小玩到大还不腻吗?快点出来,地上湿气太重,伤了身子怎么办?”   洛宁嫣的大脑还没有处理好这一信息,就被洛子珩从狗洞里面拽了出来,洛子珩为她拂去脸上的尘土,柔声道:“从小到大冒冒失失,你又远在皇宫,想见你都见不到,我这个做哥哥的什么也做不了,这次好不容易碰个面,你又假装不认识我,如果有一天你真不认识我了,我会伤心死的。”   洛宁嫣感动于洛子珩对于他这个妹妹的感情与细心,只是这份情感也不属于她,这里的一切于她而言只是一场梦,终究是要离开的人,所以不能在任何人任何感情上陷得太深,可是为什么她的心渐渐不一样了呢?   “红衣刚刚说有远客,不知是谁?”   洛子珩面色平静,喜怒难分,“是他,所以我才来找你特意避开。”   “我可以去吗?”洛宁嫣主动露出马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知道真相当然要付出一些东西。   洛子珩闻言,英眉紧皱,“你去做什么?不怕他看见你吗?这样我们的计划可就全都泡汤了。”   “我只是去瞧一眼,马上就回来。”   洛宁嫣作势要走,果不其然洛子珩一把拽住了她,洛宁嫣唇边含笑,可是洛子珩一句话却让她心底一颤。   “嫣儿,你对他动情了。”   很显然,这是肯定句。   洛宁嫣缓缓回头,只见洛子珩脸上带着几分愤怒无奈,难道那人真的是容澈?   “我没有。”洛宁嫣斩钉截铁的说。   “那你为什么要过去,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吗?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统领,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爹娘。”   洛宁嫣脑子里一团糟,情绪也有些激动,“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人活着不应该为了别人而活,可是我自从来到这里处处小心,处处提防,我每日提心吊胆,生怕一句话说的不对,丢了性命,如果可以我情愿自己死掉,只是可惜,现在我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权利来决定我自己的生死,你说你是我哥哥,即便是我的父母也没有任何权利来管我的人生,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不想再受任何人的白布,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所以我拼死也会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光明正大,活得独一无二,我就是我,不会去做任何人的替代品!”说完,洛宁嫣眼窝一热,一滴晶莹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地,她随手一抹,转头跑开,洛子珩愣在原地很久很久,终于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原来大哥还是没能了解你。”   洛宁嫣边跑边哭,她跑了一会,停下步子,无力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这些日子的郁闷不解以及迷茫全都随着滚烫的泪水如雨倾泻,如果是在现代至少她有妈妈有朋友,伤心难过的时候有个人可以听她倒苦水,可是在这里她没有任何朋友,所有的苦只能自己一个人扛,她累了,真的累了,她不想承受这么多的阴谋谎言,她是一个平凡的人,她不想拥有多么轰轰烈烈的人生,她只想平淡无奇过完一辈子,为什么这些事情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容澈,我想回家了,我想你了,想你带去吃红烧肉,想你给我系鞋带,想你带我去看动画片,想你给我买鸡蛋布丁,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闺女这一章很受伤,忍了这么久终于情绪爆发了,小阿澈,你媳妇喊你回家吃布丁!   ☆、鸡蛋布丁   明朗的阳光落在洛宁嫣的肩头,发丝上闪着淡淡的光,她擦掉泪水,慢慢起身,眼前万花丛生,浓香四溢,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那次在花园和容澈相遇,万花围着他,像是一处触摸不到的风景,似近却远,终究他不是真正的容澈。   洛宁嫣长叹了一口气,刚想回身,就听到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   “嫣儿?”   洛宁嫣迷蒙的眼睛一眨,嘴唇微张,缓缓转过身去,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声音,可是他的心对于洛宁嫣却是陌生的。   容澈的目光强烈,无端将洛宁嫣灼伤,她嘴边苦苦一笑,开口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的竹马。   容澈心里一颤,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不应该在宫里吗?沉默了半晌,容澈刚想抬脚过去,最后却捏了捏手掌,终究是没迈出那一步,“嫣儿,你为什么在这里?”   洛宁嫣低眉,听他语气,恐怕自己没有回头路了,不禁哭笑不得,“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容澈脸色里有些慌乱,洛宁嫣却眼巴巴的望着容澈,不过几步远的距离,却像隔了一光年,无论在现代还是在古代,他和她的中间都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古人都说门当户对,所以即便她喜欢容澈喜欢得不得了,她也都将自己的心意深埋在心底,不敢露出一点,她怕自己一说出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仍然忘不掉那个下雪的冬日,就在她车祸前的一星期。   那天,大雪迷蒙,洛宁嫣刚刚从奶奶家回来,一直打不到车回家,恰好路上遇到了容澈,她上了他的顺风车,之后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两人在包厢里喝得酩酊大醉,可是容澈一定不知道那一晚她有多难过。   洛宁嫣靠在容澈的肩膀上,脸色醺红,她开口问道:“容澈,你说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呢?”   容澈却一把推开她,勃然大怒,“你不要碰我,我是有妻子的人,我的妻子在……”   自那日以后,洛宁嫣就尽量减少和容澈的见面,无数个日夜,洛宁嫣隐藏着自己的心意,即便自己不能拥有,可是至少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他身边有什么女人,她一直以为他是洁身自好,可是万万没想到人家是个有妇之夫,那天晚上,洛宁嫣在大雪里哭了很久很久,最后她笑了,“容澈,终于可以不用再喜欢你了。”   无从诉说的是秘密,带不走的叫回忆,空洞的城市里,她像一个游魂走了很久很久,可是当回忆打在心头上的时候,她才明白,那是爱,是没有归期的爱。   洛宁嫣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可以穿越,更加想不到还会遇到容澈,也许是上天的捉弄,或者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在被车撞飞的那一瞬间,她的眼前闪过无数无数光景,而那一些全部都是容澈,千百种模样,可是她最想忘记的是容澈在她身边时候的模样,像极了孩子,可是你所忘记的终将在轮回的道路上变成你所深爱的,然后你的血肉会被他一点一点撕裂啃噬,你心上的痛楚会传遍四肢百骸,日日折磨着你束缚着你,而你将永世不得翻身。   洛宁嫣眼角含着泪,嘴边却挂着笑,“容澈,不对,皇上,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没有失忆,我记着所有却唯独不记得你,我爱的人不是皇上,而你爱的人也不是我,我不是你爱的那个洛宁嫣,我的爱早就葬在雪花里了,我曾经在那个世界为我爱的那个人哭过笑过,我的泪曾经滴在他的指尖,可是他却转身了,眸中没有任何波澜,我永远忘不了那个雪夜,满天的雪花遮住了我心上的伤口,冰冷的雪落满了我的肩头,轻软如纱,美得让人却步,同样我也忘不了他的残忍他对另一个人的深情,我笑得凄惨,他走得干脆,而如今上天却安排我们相遇,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笑话?”   洛宁嫣泪如雨下,唇边却一直挂着笑,容澈眼底一疼,他多想上前抱住她,告诉她他就是容澈,他就是她深深爱着的容澈。   洛宁嫣抬头望向天空,忽然咧嘴一笑,大喊道:“容澈,你听得到吗?我恨你是因为我爱过你。”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又将目光移回到容澈身上,洛宁嫣的目光虽然停留在他身上,可是容澈却觉得洛宁嫣看得不是他,这让容澈心里生出一种失落,捉摸不透的失落,明明他就是相伴她二十三年的容澈,可是她确认不出自己,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容澈,你该知道你的不温不火是你最厉害的武器,它像一把利剑刺穿我的胸膛,分秒啃噬我的身体,吸食我的鲜血,可恨的是你又让我活了下来,让我毫无尊严,让我苟延残喘,让我无法不恨你,容澈,愿你深爱的人十年之后都将葬身异地,愿你守护的人十年之后都将死于非命,愿你十年之后……愿你十年之后含恨而终!”洛宁嫣咬牙说完这一句话,便晕倒在地,脸上还挂着一滴未落的泪,容澈见势忙跑过去,将洛宁嫣抱在怀里,眉间全是担心与无奈,他低头将那滴咸涩的泪水吻掉,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下巴抵在洛宁嫣的头顶,“傻丫头,你可以恨我,可是为什么要那样诅咒自己呢?我深爱的和我要守护的人一直都是你,还有如果我死了,你一个人要怎么办,到时候谁来爱你谁来守护你,傻瓜,我们回家,好吗?”   洛宁嫣早就晕死过去了,这一段话她当然没有听到,而那一段仅有的告白也被容澈封藏在了心底,有些人不说,但却爱得比谁都要深刻。   天渐渐入夜,一声“主子”将洛宁嫣从睡梦中叫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满脸欣喜的阿染,“主子,你终于醒了,你可算是吓坏阿染了。”   洛宁嫣撑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慵懒问道:“我怎么了?”   “主子昏迷七天了,今天才醒过来。”   洛宁嫣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前她不是在芜荒吗?而且还见到了容澈,洛宁嫣赶紧拉住阿染问道:“阿染,我是怎么回来的?”   “主子是被之前那个红衣女子送回来的。”阿染照实回答。   洛宁嫣皱眉,“那皇上呢?”   “主子,你忘了?皇上不是出征了吗?”   洛宁嫣发了一会愣,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好,主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阿染去让御膳房做。”   “不用了,我先歇一会,等会我若是饿了,再叫你。”   “是。”   阿染退出去以后,洛宁嫣赶紧掀了被子下床,走到铜镜前,面色憔悴,手不自觉滑到眉心,一阵灼热感传来,她仿若记得容澈……   “怕是我想多了。”洛宁嫣自嘲般的笑了笑,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情绪激动,一时产生幻觉也说不定。   洛宁嫣看了看房间,想不到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对这里产生感情了,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无心的,“不该情深至此的。”   几日后,洛宁嫣去见了太后和弗彧,回来的途中却很不巧的遇见了兰儿,虽然她盛气凌人,全然没什么好话,可是洛宁嫣却看她可怜得紧,也就不再计较。   兰儿上下打量她,眼神里流露出不懈的表情,话语极尽刻薄,“哟,姐姐这是回来了?”   “是,多谢妹妹关心。”洛宁嫣平静答道。   “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是有鬼,有些人能活着回来也是见了鬼了。”兰儿白了洛宁嫣一眼。   洛宁嫣咬牙忍住,但是却还是反击道:“是见了鬼了,不过好像那个鬼与妹妹还有几分相似呢,一样的美艳动人。”   “你……“兰儿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洛宁嫣走到她面前,身高本就比她高,低头紧盯着兰儿的眼睛说道:“我本以为妹妹是个厉害的主,没想到也是个只会耍嘴上功夫的,只是姐姐在这里提醒你一句,到了芜荒,可就比不上皇宫了,到时候你会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美人像我一样饶过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洛宁嫣就甩了一个冷眼离开了。   洛宁嫣眼睛斜睨,“跟我斗,你还嫩点儿吧。”   洛宁嫣回到殿内,气呼呼的坐下身,“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当年在班级里无论男女哪个敢欺负我,好歹我也是黑带七段,一个回旋踢就能将他们放倒,真是……”   阿染恰好从外面走进来,看着猛灌水的洛宁嫣,捂嘴一笑,赶紧将食盒放到桌上,“主子这又是在哪里受了气了?”   “没什么,让疯狗咬了。”洛宁嫣的眼神落在阿染带来的食盒上,眼睛一亮,“都做好了?”   “嗯,做好了,主子快尝尝。”   洛宁嫣迫不及待将食盒打开,入目的是看起来软弹的仿制布丁,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多高科技的东西,但是补丁基本需要的东西都有,鸡蛋,糖,古代人由于生产力等原因,所以牛奶并不是很普遍,可是皇宫里有一种可以替代牛奶的东西,那就是酥酪,把酥酪融化然后再加上鸡蛋和糖搅拌,最后上锅蒸熟即可,不过这个比例却是个问题,洛宁嫣和师傅们也是研究了好久才有成效的。   “看起来挺好吃的。”洛宁嫣刚舀了一小勺,外面就来了一个人,看见来人,洛宁嫣抚额,“麻烦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谷子也想穿越了,我好爱我儿砸啊,呜呜呜呜~~~~(>_<)~~~~   ☆、三个臭皮匠   洛宁嫣看了一眼阿染,阿染会意,低头退了下去。   洛宁嫣看着眼前倔强的小人儿,忍不住问:“夕儿,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我娘亲!”夕儿嘟着粉嫩的小嘴说道,眼神笃定。   洛宁嫣眼神有些慌乱,赶紧将夕儿揽进自己怀中,笑说:“你这孩子,我就是你娘亲啊,你怎么说我不是呢?”   夕儿黑亮的眼睛里有两个小小的影,洛宁嫣见了忽然放开夕儿,目光盯着桌上的布丁,淡然道:“的确,我不是你娘亲。”   “你为什么接近我爹爹?”夕儿年纪虽小,可是语气却是咄咄逼人,颇有几分容澈的风度。   “并非我有意接近,只不过连容……连你爹爹都未察觉不对,你是如何发现的?”   “眼神,娘亲的眼神里面戾气太重,可是你的眼睛里没有。”   洛宁嫣闻言,怔怔的看着夕儿,这是一个孩子说出的话吗?洛宁嫣蹙着眉,打探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娘亲要杀爹爹。”夕儿话音一出,洛宁嫣赶紧用手捂住夕儿的嘴,眼神扫过四方,发现没什么人才缓缓松开手,拉着夕儿的手低声说道:“夕儿,我虽不是你的娘亲,可是你我也算有缘,刚刚的话你自己心里明白就好,万万不可对别人说,还有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杀你爹爹,至于你娘亲为什么要杀你爹爹,我也答应你我一定会查清楚,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我知道你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个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我知道你与一般孩子不同,我洛宁嫣和你做朋友怎么样?”洛宁嫣伸出小指头,夕儿犹豫了几秒,也伸出了小指头,洛宁嫣笑了,都说孩子眼睛最澄澈,所以他能看清许多东西,只是夕儿这孩子太过成熟,过早的懂得了许多道理,也许当年的容澈也是一样吧。   “来,尝尝布丁。”洛宁嫣将夕儿拉至桌前,端起碗来。   “布丁?是你们那个时代的东西吗?”夕儿问道。   洛宁嫣闻言,哈哈一笑,宠溺的摸着夕儿的头发,“你这小子,果然聪明,这么快就活学致用了,快尝尝。”   洛宁嫣舀了一小勺,喂至夕儿嘴边,夕儿却从洛宁嫣手中拿过匙子,嘴唇抿了一小点,忽然眸光一亮,紧接着一口将剩下的吃下了。   洛宁嫣紧张的询问,“怎么样?”   夕儿不温不火的说:“还好。”   洛宁嫣喜笑颜开,“夕儿说还好,那必定是极好的,你要是喜欢,我天天做给你吃。”   “就是有点太甜了。”夕儿皱眉说道。   洛宁嫣挑眉,“是吗?”她赶紧尝了一下,的确是甜了一些,“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夕儿抿抿唇,半晌沉默,洛宁嫣觉得不对劲,忙扭过头去,“你有话要说?”   “我想知道你那个时代的事情。”夕儿望着洛宁嫣,眼神里满是渴望。   洛宁嫣一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对外界陌生事物充满了好奇心,“好啊,你要是有兴趣,你就来找我,反正我在这宫里闲着也是闲着,只是有一点,千万别被你爹爹知道。”   “好。”夕儿眼神落在布丁上,扭捏道:“我……我可以再吃点吗?”   洛宁嫣无奈一笑,这孩子自尊心也太强了,“好,想吃多少吃多少。”   过了没多久,阿染忽然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走进来,夕儿忙将碗放下,洛宁嫣笑而不语,阿染上前刚想说什么就睨了夕儿一眼,夕儿忙说道:“额娘,孩儿告退。”   “嗯,下去吧。”   夕儿走了以后,阿染才开口道:“主子,大事不好了,今早通山传来快报,皇上受了重伤,只怕……只怕……不行了。”   洛宁嫣脑袋如炸裂一般,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行了,怎么会不行了?”   “皇上出征前本就身体憔悴,旧病未愈,通山天气又是多变,偶感风寒也是常有的事,吃几服药也就没事了,可是听闻皇上病后还在风里站了一夜,第二日便倒下了,一直未醒,随行的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只怕……”   “只怕什么?只怕皇上保不住命吗?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老天爷不可能这么不长眼,既然如此就该立刻将皇上送回不是吗?”   “皇上身子本就虚弱,担不起路途奔波。”   分明是有人觊觎皇位,洛宁嫣保持冷静,“阿染,若是快马加鞭,几日能到通山。”   “这个……奴婢不知。”   “最多五日。”房外传来夕儿的声音,洛宁嫣一怔,只见夕儿走了进来,洛宁嫣恍惚看到了容澈,阿染低着头不言不语,却也是被夕儿的冷静沉着感染,想不到小小年纪就可以有此种风度。   洛宁嫣豁然一笑,“阿染,夕儿,你们给我听着,我洛宁嫣此时唯一能信的就只有你们两个了。”   “还有我。”一个浑厚的男声传了进来,只见是晋宣,阿染眼眸一动,晋宣径直走到洛宁嫣眼前,“臣早就知娘娘气度不凡,定是女中豪杰,皇上在昏迷前就遣我回宫,皇上病得蹊跷,他说只怕是有人在朝中接应,名臣回宫调查,恰巧皇上有口信带给娘娘,臣又恰好听到娘娘与阿染的谈话,只怕娘娘并不是十分熟悉路线吧,有了臣的带领必定是事半功倍,另外……”晋宣是个武将,所以并不十分顾忌礼节,直接覆上洛宁嫣的耳朵,将皇上的口信带给洛宁嫣,洛宁嫣眼睛瞥向夕儿,意味深长。   洛宁嫣让阿染去准备出行的衣物,晋宣也适时的退下,洛宁嫣拉过夕儿,语重心长的说:“夕儿,现在你爹爹远在天边,而且还生着病,有些话他不能亲口对你说,若是有一日我和你爹爹都……到时候……”洛宁嫣覆在夕儿耳边将容澈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他。   “明白吗?”   “夕儿明白。”洛宁嫣看着夕儿的明眸,终于知道为什么容澈会选择夕儿,因为他的眼睛里有天下,有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夕儿刚想退下,就又折了回来一下子抱住洛宁嫣,洛宁嫣竟然也莫名的鼻头一酸,却极力忍住了,刚想回抱夕儿,这孩子就一下子跑了出去,洛宁嫣眼里含着泪花,“自尊心还是这么强。”   夜色降临,洛宁嫣和阿染晋宣早就换好了掩人耳目的衣服,宫墙太高,可是城门戒备太过森严,所以只能找这宫里的漏洞,洛宁嫣忽然灵光一闪,对身后的阿染晋宣说道:“你们随我来。”   三人来到冷宫,冷宫的墙比别处要低,而且这里的守卫大多好吃懒做,不然上一次容澈也不可能混进去。   果不其然,门前守卫早就与周公幽会去了,洛宁嫣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蹭蹭两下爬上了一旁的城墙,就连武将出身的晋宣都是目瞪口呆,更不用说阿染了,洛宁嫣冲着两人做了个招手的动作,低声道:“晋宣,你让阿染踩着你肩头上来,我在上面拉她。”   阿染看向晋宣,面色不由得有些尴尬,晋宣却十分洒脱,“没事,来。”说完,他就扎了个马步,阿染抬头看了一眼洛宁嫣,洛宁嫣点了点头,阿染这才战战兢兢站到晋宣的肩头,她扶着墙,眼睛一眨不眨,头一动不动,满头都是汗,晋宣慢慢站直身子,洛宁嫣见势忙抓住阿染的手腕,一下子将其拽了上来,阿染一下子身子不稳,竟然重重落在了地上,吃痛了一声,洛宁嫣一脸担忧,“没事吧。”   阿染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主子,我没事。”   说话间,晋宣也爬了上来,洛宁嫣笑看了他一眼,两人同时跳下了城墙,落地一瞬,晋宣的眼睛立即看向阿染,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回将军,奴婢没事。”   洛宁嫣皱眉,“出了宫我们就不必注重这些礼节了,既然我们穿的都是男装,那就按年龄来分,最大的就是大哥,以此类推,怎么样?”   三人商议后,晋宣是大哥,洛宁嫣是二哥,而阿染顺理成章成了小弟,晋宣带着他们来到城外的一个小树林,里面拴着三匹骏马,可是由于阿染不会骑马,所以只好与晋宣共骑,两人没有一刻停歇,直接上了路。   三日已过,洛宁嫣体力终于有些透支,三人决定先找个客栈住下,三人就近找了一家客栈,洛宁嫣看见床立马扑了过去,阿染见了以后笑道:“主……二哥竟然这般没出息。”   洛宁嫣闻言骨碌一下坐起身来,拿眼去瞧叠着衣物的阿染,打趣道:“我是个没出息的,那你岂不更是。”   “我几时没出息了?”阿染问道。   “见了晋宣你的耳朵根就红得跟那什么似的,你说是谁没出息。”   阿染知道洛宁嫣在打趣她,立刻红了脸颊,什么话都说不出,洛宁嫣下床坐到阿染一旁,牵起阿染的手,“阿染,有些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管他什么礼教不礼教的,我看晋宣对你也不是没有意思,你们中间就隔着一层窗户纸而已,戳破了又能怎么样?”   “可是……”   “可是你怕自己配不上他是吗?”   阿染轻轻点了点头,“他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等着他。”   “可是你又差在哪里,同样都是在努力的活着,难道就因为你是个宫女他是个将军吗?这是什么逻辑,若是他瞧上你了,你在他眼里可就是西施般的人物,能有多差?再者说了你是我洛宁嫣的妹妹,谁敢看轻你?”   阿染闻言立刻不可置信的看向洛宁嫣,“主子……”   “其实我一直都将你看做妹妹的,我也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宫女去看待,我考虑了很久,与其把你送出宫,还不如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   “主子……”阿染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洛宁嫣用手轻轻抹去,“傻丫头,该叫阿姐了。”   “唉,阿姐。” 作者有话要说:  在劝别人时就成了诸葛亮,人都是这样的,到了自己就变成糊涂蛋了,哎,闺女啥时候开个窍啊。   ☆、小人得志【加更】   交心一番后,洛宁嫣便困意上头,“我先睡一会,等天黑了我们就上路,你也去歇息着吧。”   “是。”   洛宁嫣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虽然很困,可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现在是傍晚,窗外还有一些微弱的光透下来,想起容澈,洛宁嫣的心不由得揪了一下,一个皇帝的生死有时不是他自己可以掌控的,皇位谁不想要,那可是天子的位置,全天下的生死都捏在他的手心里,却唯独没有算他自己,他把他的生死全都放在了他的国家手上,国亡他也就跟着亡了,想到这,洛宁嫣忽然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房间,在晋宣房间前停下,敲了敲他的门。   “谁?”   “是我。”   不一会门就打开了,两个人同时下意识的看了一下两边,发现没有人之后两人才走进房间。   洛宁嫣坐下身来,晋宣为她斟了一杯茶,随即坐下身问道:“娘娘何故?”   洛宁嫣做了个噤声动作,“嘘,隔墙有耳。”她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然后冲着晋宣摆摆手,晋宣会意,高声道:“二弟真是雅致啊。”   洛宁嫣也朗声一笑,手指却蘸了一下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言字,晋宣皱眉,却仍笑道:“贤弟今日如此有兴致,不如我们来下一盘棋如何?”   “甚好。”   说话间,晋宣就在桌上写下“言子城”三个字,洛宁嫣轻轻点头,其实早在芜荒她就发现言琛身上有一块特殊的佩玉,似乎在哪里见过,后来回宫她在御膳房与那些师傅闲聊起来时才知道那块佩玉是皇上钦赐给将军言子城的,言子城是两朝老臣,况且还是开国功臣,功不可没,所以言家上下老小都有那么一块佩玉,于是洛宁嫣打探了一番,才知道言家与魏家有姻亲关系,而且私下有不少勾结,前些年容澈就把言子城的军权收回了,只给他一个空名号,想来也是与魏家势力有关,而言琛则是言子城的大儿子,后来一想,想必言琛也是和她一样,莫名穿到了和自己同姓人的身上,只不过言家在朝中的势力仍然不容小觑,容澈虽然未立皇后,可是后宫之事却是言子城的女儿言茹在掌管,只是她平日都是闭门不出,手中的事也都差人去办,洛宁嫣更是见不上一面。   在宫中时,晋宣的一句话提醒了她,既然宫中有接应的人,那么必定是最有望得到皇位的人,于是洛宁嫣一路留下破绽,果然他们一歇脚,敌人就露出马脚了,刚入客栈时,洛宁嫣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周围的人少说也有四五个人,身上都佩戴着那块玉,言子城用人的眼光也是够差,出门在外既然要埋伏就该学会低调,偏这样光明正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谁。   晋宣低头看到洛宁嫣的一句话,“夜黑动手。”   晋宣不可置信的看向洛宁嫣,只见洛宁嫣无所谓的笑了笑,握了握拳头,骨头咔嚓一响,满脸霸气,低声道:“不要紧,他们还不是我的对手。”   晋宣满头冷汗,为自家皇上今后的性命安危担忧,这要是吵一架,皇上那小身板可不就给毁了。   天色愈来愈黑,气氛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洛宁嫣早前就将阿染给弄晕放到晋宣房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吹灭了房间的烛火,拉了拉晋宣的衣袖,“走,去门后。”   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一人守在一边,果不其然没多久门外就出现了一个壮汉,只是那人迟迟没有动静,洛宁嫣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鼻子,晋宣早就察觉也捂住鼻子,洛宁嫣看着伸进房中的细管,忽然玩性大发,缓缓伸出手去,硬是给那壮汉堵住了出气口,结果下一秒外面就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洛宁嫣低笑,外面扑通一声,洛宁嫣示意晋宣出去,两人轻轻打开门,只见壮汉像死猪一样昏睡了过去,洛宁嫣十分不屑,过去拍了拍那壮汉的脸,“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这个样子会气死你家主子的。”   晋宣笑了笑,忽然一个黑影闪过,晋宣立马挡在洛宁嫣面前,钳制住举着大刀的黑衣人,“快走。”   洛宁嫣轻蔑一笑,以旋风般的速度从晋宣身后转到黑衣人身后,一个腾空,然后回旋一踢,正好击中黑衣人的后脑勺,黑衣人吃痛着,手上瞬间没了力气,晋宣趁机夺过大刀,手腕一转直接刺穿黑衣人的大腿,洛宁嫣刚好落地,拍了拍手,冲着晋宣眨了眨眼,晋宣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可以如此飒爽英姿,隐约也有些明白为什么皇上喜欢她了。   晋宣给刚刚那个黑衣人脑后又来了一掌,这人彻底昏死了过去,可是下一秒钟,洛宁嫣脸色一变,晋宣急忙回身,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持刀往上轻轻一挑,那个黑衣人的长剑便陡然落地,晋宣的刀锋迅速转向黑衣人的脖颈,随手一抹,黑衣人便倒地血泊。   洛宁嫣这是第一次真真切切见到人杀人的场景,心底虽然有几分害怕,可是在这个时代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为了保命,有时候这也是迫不得已。   忽然屋里传来一声异动,“不好,阿染!”晋宣立马回到房内,只见窗户大开,床上哪还有阿染的身影,洛宁嫣恨恨咬牙,“这帮狗崽子,要是被我抓到一定饶不了他们!”   晋宣二话没说就从窗户那里跳了下去,洛宁嫣忙探头去望,只见晋宣在追一个黑影,而那人手中抱着的正是阿染,洛宁嫣刚想往下跳,嘴就被人捂住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头一阵晕眩,紧接着不省人事了。   洛宁嫣脸上一凉,她咳了一声,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被五花大绑,周围都是一些干草,这个地方像极了电视里见过的牢狱,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她抬起头来一看,竟然是兰儿!   兰儿的指甲又尖又长,上面涂着血红的蔻丹,看起来煞是妖艳,洛宁嫣眼睁睁看着兰儿用她那指甲划伤自己的脸,洛宁嫣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响声。   兰儿低笑一声,“呦,想不到姐姐还如此倔强,来人啊,拿辣椒。”   洛宁嫣闻言,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嗓子里火辣辣的疼,半句话都说不出,她一脸愤懑看向兰儿,兰儿却忽然一笑,“怎么样,姐姐,说不了话是不是很难受啊,你不是教导兰儿祸从口出吗?那我也要让姐姐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不多会,一个嬷嬷就将一个个鲜红的辣椒拿了过来,“娘娘,奴婢替娘娘收拾这贱蹄子吧。”   “不必,,我要亲手一点一点折磨她,就像以前姐姐对我那样似的。”说着兰儿就俯下了身子,凉凉的手指拍拍洛宁嫣的脸颊,“你说是不是啊,姐姐。”   洛宁嫣紧咬着唇,闭上双眼,连看都不看兰儿,兰儿冷哼一声,从嬷嬷手中拿过一个辣椒,然后一点一点撕开,声音如同鬼魅,“姐姐,这可是特贡的辣椒,是世间最最毒辣的,刚好配得起姐姐。”   话毕,兰儿便将辣椒重重涂在洛宁嫣脸上的伤口处,一阵灼痛感直击洛宁嫣心房,洛宁嫣紧咬着牙,眼角渗出了泪,可是仍旧一声不出,渐渐的,洛宁嫣失去知觉,只求一死,可是兰儿可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看着满脸红肿的洛宁嫣,她忽然爽朗一笑,勾起洛宁嫣的下巴,狠言道:“洛宁嫣,你曾经伤我十分,我今日也要还你千分万分,当日你对我做的,今日我便悉数还给你,来人,给我打,打到我满意为止。”   凛冽的声音一落,几个嬷嬷都围了上来,洛宁嫣以为他们都拿着木棍,左右不过一些皮外伤,可是那几个嬷嬷手中拿着的全都是泛红的铁棍,很明显那是才从火里拿出来的,洛宁嫣满脸写满了惊恐,拼命摇着头,一个劲往墙角缩。   不要,不要!   那几个嬷嬷嘴边带着阴险的笑,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紫薇当时被容嬷嬷扎针时为什么会那样惨叫了,这几个铁棍下来,只怕她连命都保不住,以前的洛宁嫣究竟对兰儿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才让她恨她恨到这种地步。   洛宁嫣来不及思考,铁棍便结结实实的落在了她的身上,那么一瞬间,她喊出了声,却是一句无言的求救。   “容澈,救我。”   这是洛宁嫣昏迷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之后的一切她早就不得而知了,再次醒来不知是几日后的清晨,一声鸣钟后,太阳初升,透过小窗洒在了洛宁嫣身上,她看着自己被打到皮开肉绽的手,忽然几行泪直直淌下,她为什么要替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受这些罪,既然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她已经没脸见人了。   洛宁嫣想着想着,就往一旁的墙撞去,一声“嫣儿”传来,洛宁嫣忍着痛睁开眼,嘴间呢喃,“容澈,再见。”接着就晕死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来啦,只是这一章俺闺女受罪了,心疼得嘞。   ☆、两处伤心   恍然,三个月都过去了,洛宁嫣仿佛做了一场噩梦一般,她坐在铜镜前,看着脸上那一道道可怖的伤疤,连她自己都觉得瘆人,只怕日后很难再恢复了。   “嫣儿,你怎么起来了?”   洛宁嫣从镜中看到洛子珩捧着一碗药走到她身后,洛宁嫣对着镜中的自己悲戚一笑,转头接过洛子珩手中的药,仰头喝下,脸上似乎什么表情都没有,没有痛苦没有喜乐,她抬手将嘴边的药渣抹掉,目光遥向窗外望去,淡淡道:“哥,芙蓉已是盛开了吧。”   “十月芙蓉已开,嫣儿是要出去瞧一瞧吗?”   洛宁嫣的语气极淡,“不了,只怕我会污了芙蓉花神的眼。”   洛子珩眼底有几分哀伤,他从宫中救出洛宁嫣,找遍天下名医,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治她的伤,他只好自行救治,所幸并未伤到筋骨,只是一些皮外伤,身上的疤痕还好遮掩,可是脸上的疤痕却也成了洛宁嫣的心头刺,醒来后,洛宁嫣出神的望着自己的脸,变得少言寡语,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日坐在这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哥,你知道芙蓉花也叫什么花吗?”洛宁嫣难得眸中有了光亮,洛子珩扶着她的双肩,看着不远处的芙蓉花,不答反问:“是什么?”   “五代后蜀皇帝孟昶,有妃子名“花蕊夫人”,她不但妩媚娇艳,还特爱花。有一年她去逛花市,在百花中她看到一丛丛一树树的芙蓉花如天上彩云滚滚而来,尤其喜欢。孟昶为讨爱妃欢心,还颁发诏令:在成都“城头尽种芙蓉,秋间盛开,蔚若锦绣。帝语‘群臣曰自古以蜀为锦城,今日观之,真锦城也。’”待到来年花开时节,成都就“四十里如锦绣”,广政十二年十月,孟昶的绿化城市工程大功告成,携花蕊夫人一同登上城楼,相依相隈观赏红艳数十里,灿若朝霞的成都木芙蓉花。成都自此也就有了“芙蓉城”的美称。后来,后蜀灭亡,花蕊夫人被宋朝皇帝赵匡胤掠入后宫。花蕊夫人常常思念孟昶,偷偷珍藏他的画像,以述思念之情。赵匡胤知道后,逼迫她交出画像。但花蕊夫人坚决不从,赵匡胤一怒之下将她杀死。后人敬仰花蕊夫人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尊她为“芙蓉花神”,所以芙蓉花又被称为“爱情花”。”   洛子珩闻言知她又念容澈了,忙说道:“嫣儿……”   洛宁嫣没等洛子珩说完就打断道:“哥,你不必多想,我只是看花而已。”   洛子珩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低头看着洛宁嫣颤抖的双手,心莫名一疼,她的妹妹被别人伤到如此地步,可是他容澈做了什么,还不是大败通山后,大摇大摆的从边疆回来。   “容澈,新仇旧仇一块算,早晚有一天我会拿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洛子珩在心底默默发誓。   洛宁嫣眸光再次黯淡起来,有气无力的说道:“虽然芙蓉花生得凄美,可是同时她又名断肠草,断肠断肠,岂是良药?真真是说笑了。”   洛子珩知她又是多想了,赶紧把窗子掩上,又说道:“外头风凉,你的身子可不能冒了风,我扶你到床上去吧。”   洛宁嫣凝望着紧掩的窗子许久,半晌才答道:“好。”   洛子珩小心扶着洛宁嫣躺下身子,为她轻轻盖上被子,看她闭上双眸,他才放心离开,洛子珩走后,直接吩咐下人将府上的芙蓉花全部除掉,洛宁嫣的性子他是知道的,她的眼眸里半点生气也无,已经是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马虎不得,若非万不得已,她的良药恐怕只有容澈一人吧,不过若非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去求容澈的,本就有旧怨,这次又添新仇,既已恨之入骨,何苦再见。   此时,端坐在鸾清殿的容澈敛着眉眼,眼睛直直盯着堂下跪着的两人,勃然道:“晋宣,朕的计策你不是不知道,朕只是要你把口谕传给她罢了,没有要你带她擅自离宫,既如此,你就该好好护主,还有你。”容澈的目光移到在一旁瑟瑟发抖的阿染身上,“自家主子保不住,真看你的命也大可不必要了。”   晋宣闻言,立刻跪着往前挪了几步,乞求道:“皇上,这事不怪阿染,都是臣考虑不周,求皇上放过阿染,一切罪责在臣,臣甘愿领罚。”   “哼,你以为朕会轻饶了你,来人啊,把晋将军关入大牢,明日午时问斩!”   “皇上!皇上!”晋宣的声音不断在容澈耳边回旋,他两耳全然未闻,继续下旨,“来人,将阿染带下去,明日午时带到刑场,朕要她亲自看着自己爱的人死去是什么感受。”   阿染半句话都没有说,恍惚已是一个死人,殿内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容澈眉眼倦怠,长叹一口气后,威严说道:“押罪女桃兰儿上殿。”   很快,一个侍卫就将桃兰儿押了上来,只不过桃兰儿誓死不归,一旁的侍卫看了,也是狐假虎威,直接用脚狠踹了她的腿窝一下,桃兰儿这才跪倒在地,容澈见势,微微皱眉,吩咐道:“你出去吧,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是。”   侍卫走后,容澈并未着急有什么动作,果然桃兰儿忍不住了,“表哥今日倒是少言寡语了,真是少见,怎么不见你在洛姐姐面前如此沉默呢?”   容澈并未发怒,只是淡言:“你许久不叫朕表哥了。”   桃兰儿冷哼一声,“您是九五之尊,是当今的皇上,我们这些人哪敢称呼您别的名号。”   容澈爽朗一笑,可是笑声中却有几分渗人的寒意,“果然还是当年的小兰儿,皓齿伶俐,句句逼人至死地,你对你的洛姐姐用刑的时候也是如此吗?”   桃兰儿早就知晓自己的结局了,现在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了,“皇上,你以为万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不是吗?可是你知道你日思夜想的洛宁嫣是一个蛇蝎毒妇吗?呵,看你那表情,定是不知了,我初入宫时,年纪尚小,只有太后是我母家的人,我处处谨慎小心,可是就因我父亲收了魏家一份寿礼,她洛宁嫣便砍去了我十个脚趾,都说十指连心,那种痛你可否明白,我不恨她,可是为什么她要步步紧逼,我父亲无心起任何争端,在朝廷当中也绝不会因为和太后的关系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可是当年的案子,皇上敢说一点破绽都没有吗?当年我父亲是曾收下魏家的寿礼,可是洛家的寿礼照样也是收了的,虽然洛魏两家水火不容,可是我父亲为免两家尴尬便照单全收了,可是谁成想洛家的寿礼里面竟然全是官银,我父亲收了两家的寿礼便全部交给管家了,管家做了什么手脚我们全然不知,皇上最后是谁给你的口信恐怕你还记得吧,是李福,他虽已入宫,可是却是洛家的旧臣,这一点你恐怕是忽略了吧,只怕当时洛宁嫣也在场,煽风点火是必不可少,我父亲莫名入狱,管家自杀,这一点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吗?记得年少时你对我说过你要做一个好皇帝,你要担得起皇帝的这个称号,可是你为了一个女人残害了多少条性命你知道吗?呵。”桃兰儿凄惨一笑,眼底全是悲悯,“今日我便将话说开,容澈你以为你的皇位会做得如此的稳是因为你的足智多谋吗?错了,是那些你头顶的亡灵,是他们的血换来了你的皇位,我桃兰儿不畏生死,今日所做一切是我自作自受,可是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你的王朝究竟是个什么颓败样子,只怕江山在你的手中也没有多久了,临走前,我劝你一句,离洛宁嫣远一些,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容澈就听见一声吃痛,只见她手握匕首,脖子上嫣红一道伤口,早已断气,容澈忽然仰天一笑,一滴泪从眼眶中流出,“来人啊,将桃兰儿下葬,葬在西郊城外她父亲的墓旁。”   “是。”   夜色浓重,寒气阵阵袭来,洛宁嫣不停的咳嗽起来,洛子珩让厨房准备了银耳雪梨粥,可是洛宁嫣只是一个劲的咳,根本吃不下去,洛子珩在一旁也是干着急,左右为难,洛宁嫣忽然从嘴里吐出一口腥甜,她愣愣的看着地上的嫣红,此时虽已不咳,可是半条命也已没有了,洛子珩连忙拿手帕擦掉洛宁嫣唇边的血渍,扶着洛宁嫣躺下,洛宁嫣两眼直直,半点神采也无,洛子珩又拿出一床被子,轻轻盖到洛宁嫣身上,轻轻哼唱起《青廊九曲》,果然成效可见,不一会儿洛宁嫣便安稳睡去。   洛子珩来到院中,叫来红衣,“今晚你即刻入宫,就算是绑也要把容澈给我绑来。”   红衣皱眉,“公子,那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公子你的身份……”   “我妹妹都快没了,我哪里顾得上什么身份,放心,我不会出面的,到时我自有安排。”   “是,红衣这就前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微虐,为了补偿,也应某位小天使要求,今日加更,不过要稍晚一些,等不到的亲就明日一起看吧。   ☆、【加更送福利】   夜间,容澈本就睡意浅,稍有动静,他便会从梦中醒来,所以基本和衣而睡,他坐起身来,怔怔的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人影,淡然道:“阁下深夜闯入我鸾清殿是有何事?”   红衣顿住步子,虽说她有把握将容澈带了去,可是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她不是不知,所以随身带着血魅香,只是如此一看倒是打草惊蛇了,血魅香要在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用才有效,现在拿出来只会是事倍功半,索性说道:“在下红衣,特来请皇上随在下走一趟,我家主子要见皇上。”   容澈看那人的身形便知是个女子,不过中气十足,恐怕武功不浅,“何人要见朕,既然要见为什么不是他自己前来,只怕你家主子的诚意不足以打动朕啊。”   红衣见势,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好来硬的了,刚想上前一步,自己的脖子就被人狠狠掐住,只听得容澈说道:“刚刚朕给过你机会,你大可用你的血魅香将我迷倒不是吗?芜荒第一香主醉蝶衣。”   红衣顿时愕然,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号?在江湖上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容澈是如何得知的,未等红衣反应过来,容澈便一甩手将红衣甩到地上,由于殿里太黑,红衣看的不是很清楚,所以她只能靠闻来确定容澈的方位,她爬到容澈脚下,拽着容澈的衣袍,“皇上,求求你,去见一见我家小姐吧,她真的快不行了。”   容澈动作凝滞,半晌后道:“你家小姐?是谁?”   “洛宁……”红衣话未说完,容澈便拉起她来出了大殿,外面的宫人见了,也不敢有什么阻拦,纷纷猜测难道这又是皇上新纳的妃子?   容澈随红衣走进东郊一座府邸,临进去他恰好抬眼看到了头顶的“王府”二字,因心系洛宁嫣所以就并未多想,红衣将容澈带到洛宁嫣房前,“皇上切进去吧,小姐在里面,小姐几日来不吃不喝,连个日头都不见,今日还咳了血,再这样下去恐怕……”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容澈疾步进屋,轻轻叩上门,屋内芙蓉香气淡淡萦绕,低眉一看,桌上香炉里余香未了,果然红衣是个调香的高手,容澈慢慢踱步到床边,看到洛宁嫣脸上的疤痕竟然心痛得半句话都说不出,他坐到床边,执起洛宁嫣被烫伤的双手,眼里含着未落的泪,“丫头,对不起,我来晚了。”   洛宁嫣似乎听到什么声响,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看清眼前人后竟然笑了,“容澈,是你吗?”   容澈将洛宁嫣的手紧贴到自己脸上,连连点头,泪水打在被子上,哽咽道:“是我,是我。”   洛宁嫣笑容还未在脸上化开,急忙脸色一变,甩掉容澈的手,将自己的脸蒙在被子里,“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此时的场景与之前容澈大病时的场景太像了,容澈边哭边学着洛宁嫣之前的语气说道:“就算嫣儿不想看到我,我还是要呆着这里,所以请嫣儿多忍耐一下吧。”   此话落地,洛宁嫣便湿了眼眶,小声抽噎起来,容澈见势忙轻轻拿掉洛宁嫣紧紧攥着被子的手,洛宁嫣满脸泪水,可是却倔强的偏过头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容澈看得心都碎了,他柔声道:“嫣儿是在怪我没有及时去救你吗?我知道我错了,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知道这几个月我有多想你吗?我找遍各种线索,终于知道了是兰儿加害于你,只是她竟然在我的面前自刎,一条线索又断了,今晚红衣来找我其实我是不抱多大希望的,可是当我看到你,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护你一生。”   洛宁嫣听着他细心的解释,心里竟涌上一股暖流,只是自己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何见得了人,容澈见她思绪万千,自然知道她心中顾虑,这个傻丫头,她剃光头的样子他都见过还在乎这些吗?   容澈再次握住洛宁嫣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放到自己胸口处,“嫣儿,我说过等我出征回来我有事情告诉你你还记得吗?”   洛宁嫣虽然面上倔强,还是不看他,但还是点了点头,容澈继续说道:“第一次见你其实不是在洛府,而是在产房。”容澈话音刚落,洛宁嫣便转过头来,正对上容澈柔情似水的眸子,她脸上写满了疑问,大脑完全不接受这个信息,只知道愣愣的看着容澈。   容澈很满意她的反应,继续说道:“可能我不记得了,可是我爸妈说当时我们是同时出生,同时放到保温箱里的,当时我一直不肯睁眼,睁眼时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我爸我妈而是你,躺在我一旁的你,之后我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我学习越来越好,你学习却越来越差,我每次都考第一,你每次都考倒数,每一个暑假你都以这个理由来找我补课,傻丫头,你做的那么明显,而你喜欢的人又是这么聪明,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小九九,可是后来有两年我休学了,也许你不记得了,因为那两年的头一年,你爸出了车祸,你的成绩越来越差,只好也选择退学,可是那两年你知道我去哪里了吗?我在这里,两年的时间我却在这边待了整整二十年,我就是南燕国的皇上,我没有想到还会遇见你,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这里的一切和现代太像了,一样的圈子一样的人和事,丫头,你爸的死绝非那样简单,为什么你会穿越我也会穿越,会不会是伯父泉下有知要我们为他伸冤呢?”   洛宁嫣凝望着容澈认真的表情,一颦一笑,忽然心头一热,她猛然坐起身来,一下子抱住容澈,哭道:“你个死容澈,瞒我这么久,你是不是就想着欺负我啊,从小到大就欺负我,现在到了这里还在欺负我,你有没有良心啊?”   容澈轻拍着洛宁嫣,安抚道:“好好好,是我没良心,是我该死,你别哭了好不好?”   容澈听洛宁嫣止住了哭声后,才慢慢推开她,为她擦掉腮边的泪水,“别哭了啊,不然本来就长得够丑的了,这一哭更丑了。”   洛宁嫣锤了容澈胸口一下,却被容澈握住粉拳,低头在手上落下一吻,“你不丑,我家丫头是世间最美的女人。”   洛宁嫣还在赌气当中,只不过态度软了下来,可是心头一个疑问又无端生了出来,没好气的说:“可是你十八岁的时候说过你有妻子了呀。”   容澈闻言忽然哈哈一笑,洛宁嫣更是恼怒,他敲了一下洛宁嫣的额头,“就是你啊,笨蛋!”   洛宁嫣一愣,“我几时嫁给你了?”   容澈微微耸肩,“你我现在就是夫妻啊,虽然是之前的洛宁嫣替你过的门,不过现在总算是归位了。”   “我不要,我要休夫。”   容澈知道这是她的倔劲儿又上来了,忙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吻了一下她红透半边天的小耳朵,感叹道:“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搂俺媳妇了。”   洛宁嫣用手肘捣了一下容澈,打趣道:“瞧你那点出息。”话音刚落,洛宁嫣就又咳了起来,容澈立刻就急了眼,“怎么了,是我抱得太紧了吗?”   “再紧点。”   “啊?”   “我有点冷。”   “哦,早说啊,我给你披我的衣服。”容澈故意逗她,洛宁嫣披着容澈的衣服,满眼怨愤看着离自己八丈远的容澈,憋了半天,才弱弱的冒出一句,“我要你抱我。”   某人闻言立刻上前将自家媳妇揽入怀中,抱得紧紧的,“早说啊,早说我早就扑……不对……是抱了。”   洛宁嫣低笑一声,扭头勾了一下容澈的鼻子,“皇上原来是只披着羊皮的狼啊。”   容澈邪笑道:“女人,你要学会争宠。”   洛宁嫣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争?”   容澈的眼睛里满是宠溺,轻轻俯下,洛宁嫣唇上凉意袭来,她有些慌张,容澈深情款款的眸子紧盯着她,洛宁嫣只觉自己就要窒息了,赶紧闭上眼睫,容澈看到洛宁嫣的眼睫在夜风中像蝴蝶一样瑟瑟起舞,他忍不住吻上洛宁嫣的眼睫,洛宁嫣的声音里染上羞涩,“容澈……”   “乖,别说话。”   洛宁嫣乖乖闭上双唇,身体也整个变得僵硬,容澈离开洛宁嫣的眼睫,低头看着她脸上的道道疤痕,忽然轻轻将她放倒,洛宁嫣眼眸忽然睁开,只见容澈已经倾身而下,她刚想挣脱,就顿住了,容澈轻轻吻上洛宁嫣脸上的伤疤,每一道都细心的呵护着,就像对待一件宝贝一样,洛宁嫣不由得一阵心酸,这个不善表达的男人正用他的行动来证明他有多爱她,包括她的不堪,容澈的唇缓缓移到洛宁嫣的唇上,洛宁嫣双手揽过容澈的脖子,笨拙回应着他的深情,良久,直到洛宁嫣喘息不过来,容澈才肯放过她,容澈躺到洛宁嫣一旁,洛宁嫣羞赧上头,急忙钻进容澈的怀中,容澈看着自己怀中羞涩的小人,温柔一笑,贴在她耳边说道:“若不是你还在病中,今夜我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   洛宁嫣立刻又红了耳朵根,小手打了容澈一下,“不准你说了,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容澈将洛宁嫣紧拥在怀里,“好,我不说了,等以后……”   “都说了不让你说了。”   容澈看着怀里手脚乱扑棱的洛宁嫣,坏坏一笑,“你再动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你明天下得了床。”   果然,洛宁嫣不动了,容澈摸着洛宁嫣的小脑袋,吻了一下她的发丝,“睡吧,明天我带你回宫。”   “嗯,晚安。”   容澈许久不听这句话了,半晌都没有回答,原来在这里晚安都成了一种奢侈,回神后,洛宁嫣早就沉沉睡去,他将她轻轻移到一边,细心盖上被子,在她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深情的说:“晚安,傻丫头。”   容澈整理了一下衣衫,来到庭中,不一会一阵脚步传来,他唇边勾起一笑,“你来了?”   “是,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加更纯粹送福利哒,五万字终于让皇桑和闺女吻上了,呜呜呜呜。。。。。   ☆、求亲   容澈进入府邸前,早就心知肚明,单凭红衣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将洛宁嫣从鬼门关拖回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想不到你竟然还记得我。”   “当然,芜荒第一镇城主洛子珩,你可是赤岩的军师,朕当然是不敢忘。”容澈背对洛子珩幽幽道。   洛子珩眉眼促狭,“那皇上可否记得我们的三年之盟,如今三年期限已经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呢?”   容澈眉间冷峻,话语里更是半点温度都没有,“朕记得三年前我对你说过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既然可以立约,那自然也可以毁约。”   “你……”   容澈简单一笑,夜风稍息,他才开口道:“似乎生杀大权还不得你来决定,既然如此的话,那么这约定的期限自然掌控权在朕手里,你放心,迟早是要还给你的东西,朕不稀罕要,可是眼下谜团未解,我不能这么轻易归还,既然你我已作约定,不如在加上盟友二字可好?”容澈缓缓转身,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洛子珩眼眸微动,终究容澈是将了他一军,不过且先如此试探一番也好,他微微抿唇,似笑非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你,只是有一点我希望皇上记住,芜荒是不在我们盟约之内的,也就是说若是芜荒沦陷,到时候盟约自动解除。”   容澈微微一笑,“这是自然,你的底线,朕清楚得很,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嫣儿的伤,毕竟她是整件事的中心,所以明日朕要带她回宫,你可有异议?”   洛子珩握了握拳,面色平静,甩袖背对容澈,冷言道:“若是她在宫中少一根毫发,到时我要的就不仅仅是那点东西了,你的性命我也自会取来。”   “那是自然,朕的女人朕当然会好好护着。”容澈挺胸说道。   洛子珩紧抿双唇,半句话都不肯多说就离开了。   容澈看着洛子珩的背影,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哎,这心性还是和当年一样。”   当年那一袭白衫立于竹林中,钟灵毓秀,那一幕还隐约在脑海中,时间如此之快,一晃,三年都过去了。   容澈环顾了一下府邸,并未有什么异常,这才进了屋。   第二日当第一缕阳光落入屋里时,洛宁嫣觉得鼻间一痒,皱眉睁眼,只见容澈不知从哪里拿了根鸡毛正放在她鼻孔处,禁不住又是一个喷嚏,洛宁嫣瞪了他一眼,坐起身来,容澈神清气爽,将鸡毛放到桌子上,又将药拿了过来,坐到她身前,“快把药喝了,吃了早饭,咱就打道回府。”   洛宁嫣撇撇嘴,故意不理他,容澈却一勾唇,要了一小勺药刚想放到嘴里就被洛宁嫣拦住了,“你干什么?”   “之前我生病了,你不是也是用嘴喂给我的吗?”容澈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可眼里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的心。   洛宁嫣羞涩难掩,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分明一副娇羞小媳妇的模样,而一旁的容澈则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紧盯着自家媳妇,怎么看都看不够。   洛宁嫣低着眉眼,从容澈手中夺过药碗,咕咚几口下肚,然后正言道:“怎么?你还不出去?”   容澈不解,忙问道:“怎么了?”   洛宁嫣十分无语,将一旁的枕头摔到他怀里,“笨蛋,我要换衣服。”   容澈如大梦初醒般,赶紧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洛宁嫣看着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自家皇上怎么能这么可爱,她走下床,对着梳妆台而坐,镜中的人气色微微回转,只是这几道伤疤仍然是她心头的结,她很清楚为什么洛子珩不带她就医,当一个病人被所有医生拒收时,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医生怕担责任,另一种是医生也无力回天,归根究底其实在于病人的病,洛宁嫣虽不敢确定洛子珩的身份,可是既然赤岩都敬他三分,那也必定是个人物,连他都束手无策,要想完全恢复恐怕是痴人说梦,再者说这样的伤到了现代也是棘手得很,更何况医学成就并没有现代发达的古代。   洛宁嫣对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略施粉黛,穿上一件逶迤拖地的素白长裙,外罩一件淡粉绣蝶披风,头戴珠花步摇,鬓插羊脂玉花簪,她步子轻巧,踱步而出。   容澈闻声,回眸间稍有迟疑,随即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走上前,牵起洛宁嫣的手,柔声道:“先去拜别你哥哥,之后我们再回宫。”   洛宁嫣皱眉,仰头看向容澈,“你知道?”   容澈但笑不语,只牵着洛宁嫣的手便往前院走,容澈在一个房间面前停下步子,对一旁的小厮说了什么,小厮赶紧垂下头打开房门,示意两位进去,洛宁嫣一脸疑惑,任由容澈牵着自己往里走。   这是一间书房,书香气浓重,书架上摆满了各色书籍,不免有些眼花缭乱,洛宁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容澈拉着跪倒在地,在场的三人只有容澈是极为淡定的,洛子珩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洛宁嫣更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容澈,她拽了拽容澈的衣角,容澈却对她抿唇一笑,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扭头视线转向同样吃惊的洛子珩身上,诚恳说道:“今日我容澈跪于此处不是以一个皇帝的身份,而是以洛宁嫣夫君的身份,我娶嫣儿时没有行任何的礼,所以那次不算,今日我在此特求大哥将嫣儿许配给我,我容澈对天发誓,我此生只有一个妻子,那就是洛宁嫣,其他的妃嫔同样也是未行礼,可是这次回宫我要为嫣儿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等所有的事情解决完以后,我便将皇位归还,到时我什么都不求,只求大哥能给我和嫣儿一片安乐之地,让我们能够自由的生活,再也不受任何束缚。”   洛宁嫣看着容澈认真的眉眼,眼泪开始在眼眶中盘旋,所有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她不需要什么仪式,但是他却说他此生只有她一个妻子,这不就是她之前求的一心一意吗?她从未想过在这里能有一个家,可是是容澈给了她一个温暖的避风港,原来,天下何其大,有阿澈便是家。   洛子珩略微愣怔,他知道容澈对自家小妹的心意,可是没有想到他可以为了嫣儿把皇位拱手相让,也许是这份豁达才成就了今天的容澈,才成就了今天的南燕国吧。   洛子珩敛住眉眼,说道:“既然如此,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第一,你既然叫我一句大哥,那我不免要回你一句贤弟,他日你和嫣儿若是有难,自当来找我这个大哥,第二,嫣儿既然是你的妻子,那我希望你不要让她受伤,她从小怕黑,更加不要让她晚上一个人,第三,那就是南燕国,这是你打下来的天下,如今却都成了一堆烂摊子,这皇位我不要。”洛子珩说得风淡云轻,似乎与昨晚的他判若两人,洛宁嫣呆呆的看着两人打哑谜却插不上任何话着急得很。   容澈抬起头,说道:“这皇位本就是你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回来吗?况且我们的三年盟约还在。”   洛子珩清淡一笑,“你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同样的我也不是,既然都是小人,你可以毁掉盟约,而我照样也可以。”   容澈看着眉眼淡然的洛子珩,忽然觉得一直以来是自己小看了他,他谨言慎行,步步为营,最后却什么都不要,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护住嫣儿的安危吗?   “时候不早了,嫣儿的伤耽误不得,即刻起身回宫吧,我要扫客出门了。”洛子珩坐下身,依旧一副万事与他无关的模样,翻看着书籍。   容澈将洛宁嫣扶起身来,洛宁嫣望着洛子珩,忽然目光凝注,只见洛子珩发间有了一丝白发,一阵心酸,她含泪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响头,声声磕在洛子珩的心上,然后起身和容澈离开了。   洛子珩放下手中的书,用手遮住眼睛,静静眯了一会,不久,红衣请示进来,他放下手来,眼睫微湿,询问道:“是有何事?”   “回公子,对方已经有所行动,是否要红衣前去。”   洛子珩深邃的眼眸里微光嶙嶙,抬手道:“不必,且先看看她接下来有什么动作,以免打草惊蛇。”   “是。”红衣刚想退下,洛子珩就又将她叫了回来,一脸焦急,“你把你调的芙蓉香以及芙蓉糕给嫣儿带上些,她可能还未走远。”   “是。”红衣刚走出去,洛子珩又将她叫住,“算了,不必了,宫里什么好东西没有,她还会稀罕这些,你下去吧。”   “是。”红衣转身时分明看到洛子珩眼中有几分落寞,洛子珩对他的妹妹真的是无微不至,红衣默默叹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里将芙蓉糕以及调好的香放进包袱里,去马圈牵了一匹马出来,立刻从后门出去,抄近路,果不其然洛宁嫣他们并未走远,迎面而来的马车见到前面的人急忙停住,容澈问道:“怎么了?”   外面的小太监十分识趣,回道:“回黄公子,前面有位红衣女子。”   “是红衣。”洛宁嫣在一旁拉着容澈的袖子低声道。   容澈会意,吩咐道:“你且先去前面客栈等着我们,我们随后就到。”   小太监领了旨以后不敢有半分怠慢,赶紧屁颠屁颠的往前面的客栈赶。   容澈掀开帘子,果然是红衣,他跳下马车,在车下将洛宁嫣扶了下来,他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不过小心。”   洛宁嫣点了点头,“嗯。”   洛宁嫣慢慢走过去,还未过去,红衣却跳下马来,脸上竟然已经挂满了泪,平日里见惯了她硬朗的样子,今日倒变得这般女孩,再加上今日风大,脸上的泪痕都已风干,洛宁嫣立即心疼道:“出来怎么也不多穿点,万一伤着怎么办?”   “红衣无妨,红衣知道小姐这一走不知又要何年何月才能见上一面,这包袱里是我亲自做的芙蓉糕和芙蓉香,公子知道小姐喜欢芙蓉,可这花他却觉得不吉利,便将院里的芙蓉全部除掉了,可到底你是公子的亲妹妹,他将芙蓉花交给我,调了芙蓉香和芙蓉糕,红衣知道宫里什么都不缺,也不稀罕这些物件。”   “傻丫头,我怎么不稀罕了,我稀罕的不得了呢。”洛宁嫣边哭边给红衣擦眼泪,远处的容澈见了,无奈一笑。   “小姐若是想公子了,一定要常回来看看,公子他真的舍不得你走,若是红衣有幸还能再见到小姐的话,我一定给你做一件芙蓉羽裳。”   “真的吗?那我就当你答应了。”洛宁嫣笑着说道。   “好了,小姐快走吧,再不走只怕皇上要等急了,我也要回去了。”   洛宁嫣十分恋恋不舍,拉着红衣的手,心里有千言万语,嘴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她紧紧抱住红衣,拍了拍她的背,趁着泪水还未再次决堤,她便跑回马车里,不敢再向外看一眼,她以为自己会很无情,对这里的人和事不会产生任何感情,可是无论是阿染还是红衣,或者是只有几面之缘的言琛,她都念念不忘,原来感情真的是世界上最麻烦的东西,或许,有缘会再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的比前几天更得稍微晚一些,今天好累,早上没吃早饭,浑身没有劲,中午吃了一点,感觉腿还是软的,也不知道怎么了,整个人蔫了一样,肚子也不好受,本来以前很快就能写完一章,今天憋了一下午,看来俺要补充能量了,找个地方吃肉肉去~今天涨了俩收藏,上了新晋首页,其实真的很开心有天使来留言讨论剧情或者什么的,另外那些高冷潜水小天使,谷子酱已经发现你们的踪迹,只做好事不留名,俺是不是也要给你们小红花,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去咯~   ☆、乾文殿议事【一更】   容澈握住洛宁嫣的手,洛宁嫣笑了笑,抬头看着容澈有些疲惫的神情,不免心底油然生出一种酸涩,这个男人小心翼翼照顾着她的情绪,万事把她放在最前面,而自己却一直在逃避。   容澈掀开帘子,发现红衣仍然站在风里,遥望他们的马车,他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来驾车,你在里面眯一会吧。”   洛宁嫣点头示意,容澈坐到前面,驾车离开,在经过红衣面前时,他不由得深看了她几眼,不管她对洛宁嫣如何,终究她还是芜荒那边的人,所以容澈对她始终有防备,况且她第一香主的名号的确隐藏的够深,一个人隐姓埋名过日子,一定有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让他一直不明白的是,红衣完全可以不用屈于洛子珩之下,两个人的身手只怕是红衣略高一筹,究竟是为了什么,让她丢掉身份去服从于另一个人。   “容澈,我们不是要去客栈吗?”洛宁嫣掀开帘子问道。   容澈不慌不忙,平静答道:“我们先去一个地方,等到了我就叫你。”   过了没多久,容澈停下马车,说道:“嫣儿,下车吧。”   洛宁嫣掀帘,慢慢走了下来,她站到容澈的一旁,只见这里是菜市场,她微微皱眉,“来这里做什么?”   容澈故作神秘,“跟我来,到了你就知道了。”他牵着洛宁嫣往前走,只见前面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容澈将洛宁嫣护在自己身前,他用自己的身体挤了进去,洛宁嫣正疑惑时,却突然发现台子上的人是晋宣,而他旁边站着的是刽子手,洛宁嫣一时之间瞪大了眼睛看向容澈,容澈的脸上却挂着灿烂笑容,洛宁嫣皱眉,“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洛宁嫣话未说出口,就看到不远处被官兵押着的阿染,洛宁嫣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咬牙说道:“是不是因为我?”   容澈皱眉,想去牵洛宁嫣的手,却被洛宁嫣打落半空,“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容澈微微愣住,心里也有些委屈,语气不免冷了一些,“朕自有安排。”   洛宁嫣的心忽然被重重一击,她怎么能够忘了容澈是皇帝,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洛宁嫣深吸一口气,不由分说跑了上去,容澈都还没来得及拦住她,自家媳妇就一溜烟跑到人家刽子手面前拿眼瞪着人家。   容澈叹了口气,怎么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真不应该把她带过来,这分明就是砸场子的节奏啊,容澈看了看一旁,他怎么就娶了个坑夫的丫头呢,真是丢死人了,看来还得他来掌控局势啊。   容澈硬着头皮上去,台上那些当官的一见是皇上,忙忙跪倒在地行大礼,容澈抿唇,拿出皇帝的架势,转身看向下面的阿染,又低头看了看晋宣,抬高声音说道:“晋宣阿染,你们给朕听好了,护主不力是你们的错,这是你们逃不掉的,所以朕要罚你们,罚你们择日完婚,你们两人可有异议?”   晋宣和阿染都怔怔地看向容澈,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半晌不见两人说话,容澈开口问道:“怎么?有意见吗?那朕就将旨意收回了。”   两人这时才回过神来,晋宣忙跪地磕头,阿染也是感激涕零,容澈颇有成就感地看了看洛宁嫣,好像在炫耀什么似的,洛宁嫣笑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回去我再收拾你。”   众人收拾好烂摊子,一起打道回府,马车上,晋宣和阿染坐在一边,容澈和洛宁嫣坐在一边,四人各有心事,洛宁嫣掀开帘子,扫了一眼外面的光景,有几个孩童在追着一只小狗嬉戏,她抿唇一笑,放下帘子,看了一眼容澈,谁知道这货已经睡了过去。   洛宁嫣看着对面沉默寡言的两位,认真说道:“晋宣,阿染,今日之事希望你们不要怪皇上,他有他的安排,不过只怕是被我给搞砸了,还希望你们不要介怀。”   晋宣开口道:“我们怎么会介怀呢?皇上能够饶过我们,就已经是恩赐了,我和阿染谢都来不及呢。”   洛宁嫣瞥了一眼有些拘泥的阿染,正言道:“我视阿染为妹妹,日后你要是待她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请娘娘放心,我一定会对阿染好的。”晋宣笑看着阿染说道。   “娘娘,将军府到了。”外头驾马的小厮停车说道。   洛宁嫣看着依依不舍的二人,不免偷笑,不过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阿染还未过门,所以不能跟着你过去,她现在还算是我宫里的人,规矩不能免,以免落人话柄,你且先回府,准备好聘礼,到时候风风光光的把她接进府去,知道吗?”   “是。”晋宣必定是战场上的人,做事不矫情不拖沓,直接掀帘下了车,阿染微微掀开帘子,娇羞一笑,回头时恰好对上洛宁嫣打趣的眼神,阿染抿唇,“主子。”   “好了好了,我不笑话你就是了。”   回到皇宫以后,洛宁嫣让阿染先回到殿内,她和容澈则来到了乾文殿,容澈将乾文殿的人全部派遣下去,他和洛宁嫣坐在殿内的月牙桌前,容澈开口道:“方才有晋宣和阿染在场,我不便多说,你可知洛子珩的来历?”   洛宁嫣摇了摇头,其实在从东郊回来的路上她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初次见他是在三年前,当时芜荒并未称臣,十分顽固,于是我化身布衣去了芜荒,想要打探赤岩的虚实,我住在客栈,恰好遇到了一位说书人,他讲了芜荒第一镇城主的故事,于是我就想见见这位镇城主,是否真如说书人所说的那般神通广大,可是过了没几天我便察觉到我的行踪已经暴露,客栈里早就是四面楚歌的局势,果不其然有一天夜里他们开始行动,恰在此时一个白衣少年出现拦住了这些人,将我带到了一座破庙,他身上的腰牌一下子就暴露了身份,这是我便知道他就是洛子珩,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把他所有的身世都告诉了我,他告诉我他是南梁国真正的皇帝,当年他是被人偷出宫去悄悄掉了包,而他的妹妹也就是你竟然也被人掉了包,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我的位置是属于洛子珩,而弗彧的位置其实是你的。”   洛宁嫣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一直认为宫里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妃子争宠,皇子夺嫡之类的事情,她没有想过会那样复杂,如果洛子珩是皇上,那她便是公主,那容澈呢?   洛宁嫣不禁问道:“你呢?你又是谁?他们为什么会将你掉包?”   容澈无所谓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必定与言魏洛三家脱不了干系,魏家势力早已清除,现在能够知道当年真相的恐怕只有言家了。”   洛宁嫣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与晋宣被人追杀其实是言家的人做的,只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兰儿会牵扯其中?”   容澈答道:“我派晋宣回京说我生病的消息其实是假的,皇宫里必定有芜荒的内应,只不过我不敢确定是言家的人还是别的人,所以想要让他们乱了阵脚,没有想到你会想要到通山,至于兰儿为何会牵涉其中,这就是以前的洛宁嫣造下的孽,之前的洛宁嫣被带到洛家后不久芜荒便派人把她接走了,洛相为人不争,其实洛相一直知道她的身世,可就是不说明,任由芜荒将她带走,这一去就是好几年,再回来时,之前洛宁嫣的心性全然不同了,她被芜荒利用,至于说了什么,可想而知,她变得心狠手辣,其实她想要的和洛子珩一样,都是这个皇位,桃家是太后的母家,兰儿的父亲其实官并不大,可是朝中各臣都有拉拢他的意思,这落在有心人的眼里便是故意清高,之前的洛宁嫣曾因兰儿父亲收下魏家的寿礼,她便砍去了兰儿的是个脚趾,而兰儿的父亲也因为洛宁嫣而冤死,当年是我一时疏忽了,对她父亲我也是愧疚难言,其中细节我就不便与你多讲了,当年一度我把她当成了你,后来发觉你与她全然不同,她眼中只有杀伐利益,而你眼眸澄澈,没有一丝杂质。”   洛宁嫣心里大惊,原来曾经的洛宁嫣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那兰儿对她做的这一些也不算过分,“容澈,既然你能看出我与她的不同,那洛子珩难道就看不出来吗?”洛宁嫣问的恰到好处,的确,洛子珩分明和之前的洛宁嫣是属于里应外合的关系,再加上两人是兄妹,既然这样,妹妹性情大变,他难道就一点疑心都不起吗?   容澈思忖半日,忽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他赶紧否决了这个想法,对洛宁嫣笑道:“虽是他的妹妹,可是他们二人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所以洛子珩对他这个妹妹的了解只怕不是很多,况且之前的洛宁嫣要是没两把刷子敢揽这个差事吗?只怕伪装做的比谁都要好,起码我都要被骗了。”   洛宁嫣细心一想也是,要是洛子珩知道了,最起码会提出来,不至于到现在都沉默,“容澈,等过几日陪我去看看兰儿吧。”   “好,过几日我陪你去,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你的伤,之后便是洛爸爸的事情了,你知道为什么你那天被车撞我不救你吗?”   “为什么?”   “阿澈,不好了,夕儿出事了。”弗彧忽然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洛宁嫣和容澈并未多想,便随弗彧离开了乾文殿。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补昨天的那一章,稍后会把答应的那两章发上来,快的话下午一起发,慢的话可能是下午一章晚上一章。   ☆、南有子清【二更】   路上来不及多聊,弗彧便将二人带到自己宫中,只见夕儿悄无声息躺在床上,眉头紧皱,似乎很是痛苦,洛宁嫣想也没想就要过去,弗彧却一脸紧张拽住了洛宁嫣,“嫣儿,不要过去,是天花。”   容澈和洛宁嫣闻言面面相觑,作为现代人当然知道天花,可是在古代,这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病,稍有不慎便会丧命,洛宁嫣顾不上弗彧的阻拦,直接走到夕儿的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洛宁嫣掀开小被开始检查夕儿的身体,看这样子应该是昨天夜里开始的,容澈见势,开口问道:“夕儿一直在宫中走动,怎会染上天花?”   弗彧看了看床上的夕儿,满脸担忧,“昨日夕儿在我宫里玩耍,恰好玉贵人差人送了几个芜荒的果子过来,于是我便带着夕儿过去看望玉贵人,夜黑时,天色已晚,夕儿也玩累了,玉贵人就将夕儿留在宫里,今早玉贵人派人将夕儿送回到我宫里,夕儿一直说困,我便让夕儿睡下了,只是一个时辰以后他一直未醒,我再看时就看到他这副模样了,我只好去找你,你身边的公公说你在乾文殿,我便匆匆赶去把你叫了来。”   容澈面上波澜不惊,喊了一个太监过来,“宫里任何人不得走动,都在各自宫中待命,封锁宫门,不得让任何人入内,另外派一队人马去玉贵人宫中,看有无感染天花者,有则立即回来通报,去吧。”   “是。”   “阿姐,夕儿这边有我和嫣儿就好,你去安抚一下母后的情绪,虽不是自己的亲孙,可是母后对夕儿可是喜欢得紧,若是被她得知夕儿出了这样的事,只怕是她的身体撑不住。”   “都怪我昨日不该带夕儿过去的,竟然让玉贵人下这样的毒手。”弗彧悔道。   容澈淡言:“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是不是玉贵人还无从得知,阿姐,你也不必自得,若是有心我们怎么躲都躲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个病万万不可以传到宫外去,否则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弗彧拍了拍容澈的肩膀,“你和嫣儿小心一点,我去看母后了。”   “嗯。”   弗彧离开后,容澈若有所思,究竟是什么人对夕儿下手,要说是玉贵人他倒是有几分不信,且不说玉贵人是个有脸无脑的女人,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心性,又怎会对夕儿这样的孩童下手,虽然她是赤岩的女儿,赤岩当初让她进宫,估计也是留了个心眼的,只是他的闺女没随爹,说到底也是个坑爹的典型代表。   洛宁嫣看着容澈在发呆,忙把他叫了过去,容澈站到一边,问道:“怎么样?”   “夕儿身上实在是烫的厉害,看这模样是昨天夜里开始的,之前在学校老师曾经讲过天花,后来写论文时我也搜了一些资料,我记得古代有一种种痘的方法,将痘疤或者痘疮的浆取下磨碎放入鼻中便可预防,可是当时我偷了个懒,只抄了预防的部分,治疗的方法我一点都没看,后来上课老师讲我也没听,如果当时听了,现在就能派上用场了。”   容澈宽慰道:“这也不能怪你,早前若是知道,就不必次次都挂科了,千金难买早知道,你我都无医术,剩下的交给太医院吧。”   一时之间,宫中上上下下都进入戒备状态,那些个妃子没有一个敢踏出房门一步的,洛宁嫣将夕儿带回了自己宫中,她早就在现代种过痘所以根本不怕被传染,洛宁嫣将阿染等一众年轻奴婢遣到别处,宫里只留几个平日干粗活的嬷嬷打打下手罢了,而容澈那边竟然真的从玉贵人宫里搜到了一个染了天花的宫女,只是已经奄奄一息,无法施救了,容澈命人将其火化,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形,若是真是玉贵人有意为之,她为何此前不将那宫女除掉,留她在宫中好留下把柄吗?就算玉贵人再怎么不精明,也万万不会这样惹祸上身的,容澈正在深思时,一名太监从外面进来通报说:“启禀皇上,宫外有一位江湖人士求见,说是有方子可以治天花。”   容澈不免细问,“他是何人?”   “回皇上,这是他要呈给皇上的。”   一旁的李公公见势,忙将太监手中的一封信呈给容澈,容澈接过信对两人摆了摆手,两人皆低头退了出去,容澈将信撕开,只见信上落着几个娟秀小字,南荣叶子清求见,容澈微微皱眉,南荣素来与南燕国没有什么往来,这个叶子清又是何人,怎么会知道宫里的事情?   “来人,你去告诉那位江湖人士宫门已锁,让他回去吧。”   “是。”   过了没多久,那个太监又折返回来,“启禀皇上,那位江湖人士让奴才捎一句话。”   “说。”   “明日有雨。”   “然后呢?”容澈等了半晌,不见那个太监接着往下说,那太监忙说道:“回皇上,没了。”   容澈看了看信上的字,嘴中念念有词,“叶子清。”   良久,容澈开口道:“你去请他进来吧。”   “是。”   没多久,那个太监带着一个男子上了殿,只见那人身长八尺有余,一袭白衫蔽体,颇有遗世之风姿,身形有些清瘦,又有些病态,眉眼间风姿绰约,恍若隔世的容颜,每一个动作也都一尘不染,果真配得起他这个名字。   容澈挥挥手,一旁的太监都退了下去,殿内只留容澈与叶子清,容澈半晌后,开口问道:“见了朕,你为何不跪?”   叶子清话语及其淡然,但却句句刀锋逼人,“我是南荣国的人,不跪他国皇帝。”   容澈闻言,大笑,“好一句不跪他国皇帝,那么朕问你,你既是南荣国的人,为何又要来我南燕国救人呢?”   叶子清闲闲答道:“我是个江湖郎中,自然是拿钱办事,既然我拿了别人钱财,自然要替别人做事。”   “哦?那你是收了何人钱财,又是为何人办事?”   叶子清轻笑,“皇上当真愚钝。”   容澈好歹也当了这么久的皇帝,被人当面说愚钝,面子上自然挂不住,话语也急了一些,“你说朕愚钝?”   “我既然说了是拿钱办事,那么我必定要为我的金主保密,皇上多问也是无益,只是平白浪费口舌,有这些时间,不如让我见一见那位小主子。”   在性情上明显容澈落了下风,既然人家是来做医生的,总得让人家看看病人再说,容澈也就不为难这位江湖郎中了,自行带着这位浊世佳公子去了洛宁嫣的宫殿,洛宁嫣正在帮夕儿熬药,只见一个白衫公子随容澈走了进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洛宁嫣不禁多看了几眼叶子清,容澈见了白了叶子清一眼,叶子清倒是不放在心上,淡淡一笑,径直走到床边,开始检查起夕儿的身体。   容澈走到洛宁嫣一旁,将她拉了起来,一个劲的往外推她,洛宁嫣不解,问道:“干什么?”   “你这几天也累坏了,找个地方休息去,乖,去赏花吃肉,去喂鱼听戏,总之去哪里都可以。”   还没等洛宁嫣反应过来,容澈就将房门关上,任由洛宁嫣怎么敲门,这货就是不开,自家媳妇见了帅哥眼睛就拔不出来了,况且这么一个旷世大帅哥更是一个威胁,所以能让她避开就让她避开吧。   洛宁嫣十分郁闷的看着被关的死死的门,双手掐腰,“搞什么,我自己的宫殿都不能进去吗?好,你不是让我去哪里都可以吗,你就等着哭吧你。”说完洛宁嫣就气鼓鼓的离开了。   殿内,叶子清把完脉写了一个方子,交给容澈,“皇上拿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吧。”   容澈十分吃惊,低头看了一下方子,这可都是十几斤十几斤的量啊,他指了指自己“你让朕去抓药?”   叶子清表情严肃,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是,另外最好给我备一个院子,不然恐怕我要和皇上的妃子住在一间屋子里了。”   容澈咬咬牙,面上挂笑,“好,朕这就去。”   容澈还未打开门,叶子清又发话了,“皇上,你抓好药,直接放到我的院子里就行,另外在我的院子里备上一个木桶,让我想想应该没有什么了,皇上去吧。”   容澈深吸一口气,摔门而去,叶子清见势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一旁的茶盏,微微仰头,“咦,忘了杯里没有茶水了。”   洛宁嫣此时来到阿染房里,二话没说拿起茶壶一顿猛灌,阿染见势忙拦住了她,“主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阿染夺下茶壶连忙将其藏到一边,“主子又是受了谁的气了?”   洛宁嫣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坐下身来,“我在帮夕儿熬药,死……咳咳,皇上带了一个男子进来,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还说让我去哪都行,那是我的宫殿凭什么不让我进啊?”   阿染眼睛里藏着笑,打趣道:“只怕主子是吃那位公子的醋了吧。”   洛宁嫣被说中心事,眼神急忙躲闪,“我哪里有,我怎么会去吃一个男人的醋。”   “还说没有,主子脸都红了,之前不就有人说皇上好男色,那……”   洛宁嫣闻言赌气道:“他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还能去招惹别人,男的也不行。”   阿染闻此言,微微一愣,随即低声一笑,“说不定皇上与那位公子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主子在这里瞎猜呢,不过这样说来,想必那位公子长得必定很是俊美。”   洛宁嫣冷哼一声,“那叫人模狗样。”   阿染见洛宁嫣还在一个劲的钻牛角尖,忙走到她身后给她揉着肩膀,“好了,主子不要想那么多了,这几日你一直在照顾夕儿小主子,只怕一时不得安歇,今日难得皇上替一下你,你就在阿染这里好生歇一歇吧。”   说着说着,洛宁嫣打了个哈欠,也是困意上头了,轻拍了拍阿染的手,“也好,我先歇一会,天黑的时候再叫我,我还有事情要做。”   “好,主子就睡吧,阿染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好。”阿染扶着洛宁嫣上了床,她又加了一床被褥,生怕洛宁嫣着了凉,看她闭上眼睛,阿染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稍后放三更,可能会稍晚一些,等不到的小天使就明天看吧,到现在谷子还没有吃饭,吃完饭再开始写三更,另外这几日有事所以更新或许会晚,但是谷子不断更放心,俺先吃饭去了。   ☆、勿忘我【三更】   洛宁嫣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阿染见她睡的香便也没有叫醒她,可是洛宁嫣就像在脑海中设了一个闹钟一样,到了点就自动醒了,洛宁嫣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已经夜色浓重,便下了床,阿染在外面听到动静,忙赶了进来,“主子是要用膳吗?”   洛宁嫣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坐下身来,“也好,做些清淡小粥就好了。”   “是。”   不多会,阿染就带了食盒进来,洛宁嫣迅速解决完,抬头看向阿染问道:“你可想见晋宣?”   “主子。”   “今日你想见或者不想见都要陪我走一趟了。”   “主子的意思是说出宫?可是皇上那边怎么交代?”   洛宁嫣一笑,“无妨,我身上有之前他给的腰牌,我们只需要乔装打扮一下就可以出宫了。”   阿染没有什么怀疑,去弄了两件男装,两人换上,姐妹两人都是一样的飒爽英姿,绝对不输男子气概,洛宁嫣有腰牌在手,自然是顺利出了宫,宫外不远处停了一辆马车,洛宁嫣带着阿染上了马车,命小厮赶往将军府,路上阿染虽然疑惑可是也未多问,洛宁嫣将头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费脑子。   没多久马车就停在了将军府前,洛宁嫣吩咐小厮在外等候,她带着阿染进了将军府,她看了一眼腰牌,果然是腰牌在手,要啥啥都有,其实这个腰牌是之前洛宁嫣早在芜荒从容澈身上偷出来的,想想看,容澈也真是单纯,一点都不知道防备自己的身边人,看来以后要吃大亏啊。   将军府的管家陈老带着洛宁嫣来到晋宣平日里办公的地方,洛宁嫣对阿染说道:“你让管家带你去吃点东西,我进去和晋宣说几句话。”   管家陈老看了一眼阿染,又看了一眼洛宁嫣,想必是将军的好友,既然如此就该好生招待,他对着阿染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公子,这边请。”   阿染看了一眼洛宁嫣,总觉得她今夜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算了,既然主子如此吩咐,那她照做便是,阿染随陈老退了下去。   洛宁嫣正了正衣襟,做了一个深呼吸,上前敲了敲门,没等晋宣开口,洛宁嫣便推开了门,晋宣一愣,随即放下手中经卷,上前道:“娘娘怎么来了?”   洛宁嫣走了进来,将门轻轻关上,然后坐到一边,自行倒了一杯茶,仰头一饮而尽,晋宣有些摸不着头脑,慢慢坐下身,打量起洛宁嫣,洛宁嫣毫不在意,直接开口问道:“当初在客栈你是如何救下阿染的?”   晋宣一怔,显然没有料到洛宁嫣会如此问自己,几秒后他才开口道:“当时我追上了那个黑衣人。”   “哦?想不到晋将军撒谎时都不脸红得,这功夫实在是值得宁嫣学习。”   晋宣闻言,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倒了一杯水,稳定自己慌张的情绪,洛宁嫣不慌不忙的看着他那一系列小动作,心底轻笑,缓言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知道吧,连皇上都未发现的事情,我一介女流之辈却能够看得透彻,你心里一定很不爽,刚开始我以为你是挂心阿染,后来细想那些黑衣人明明都是内力武功都不在你之下,为什么你轻易就能将他们击倒,而且阿染被黑衣人劫走后,你跳下了窗,去追赶他,可是那个黑衣人的速度有那么一瞬间放慢了,起初我以为是阿染拖累了她,可是阿染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肉,抱着她根本就没什么吃力的,后来一想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不是言家的人,而是你的人,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晋宣,你真是枉费了皇上对你的信任,只是我现在都不知道你是在替谁做事?皇上说宫里有内应,他却不知道这内应就是自己一直相信的晋大将军,你日日面见圣颜时可否有一分羞愧,面对阿染你可否有一分歉疚。”   晋宣自知现在多多狡辩也是无益,便开口道:“娘娘果真聪颖过人,皇上没有看错你。”   洛宁嫣冷言道:“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看来今天我是白来了,不过我大可以在这里斩草除根,洛宁嫣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晋宣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不足以构成什么威胁,可是房门忽然被人打开,只见阿染满眼惊恐的看着洛宁嫣,洛宁嫣还没来得及将匕首收起来,阿染便跑上前,一把夺过放在自己脖子处,连连倒退了几步。   洛宁嫣和晋宣都慌了手脚,洛宁嫣慌张说道:“阿染,听话,放下。”   晋宣也在一旁劝阻,“阿染,不要做傻事。”   阿染笑看着晋宣,可是分明眼里是含着泪水的,“将军,我阿染做的傻事还不够多吗?明明知道你是在利用我,可是我还是无怨无悔跟着你,这么多年,我不求任何名分,只求能在你身边替你分忧,可是如今阿染累了,不想再做你的傀儡了,今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多看你几眼,我从来都不看你的眼睛,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你,只是因为我怕我看了就再也舍不得离开你了,我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你时,你刚刚从边关打了胜仗,万人拥簇着你,而我只是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宫女,若说我全然不介怀你我的身份差距是不可能的,那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一直存在,从来没有消失过,阿染要谢过将军的知遇之恩,若不是将军,阿染此生都不会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无悔,什么是不忍,将军,话至此处,这份恩情阿染只能来生再还了。”话音刚落,阿染便随手一抹,一抹嫣红入目,晋宣立马上前抱住了倒地的阿染,“你个傻丫头,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傻事?我对你的心意一直都不只是利用,你难道不明白吗?”   阿染唇边含着血,她嫣然一笑,颤抖的双手微微抬起,覆上晋宣的脸庞,气息微弱,“这样好看的面容阿染无福再见了,将军他日娶的妻子一定要是贤良之辈,一定要……一定要配得起将军的身份,一定要是名门闺秀,还有……将军经常在夜里看书,一定要让小厮在屋里备上暖炉,你的身骨因为常年征战虽然禁得起打,可是就是禁不起风吹,阿染做了几个护膝,到时将军去我的院子里取就好,还有……”阿染一咳,一口腥甜染红了她的衣裳,触目惊心,阿染的目光幽幽看向眼含热泪的洛宁嫣,洛宁嫣会意,来到阿染面前,握着她冰凉的双手,阿染忍着泪意笑道:“阿染一直想叫主子一声姐姐,只是这两个字到了嘴边便再难说出口,阿染对不起主子,没有做一个忠心的奴才,难为主子把我当做妹妹了,只是将军他有苦不能说,希望主子能够放他一马,也算是阿染欠你的,看来我这一生是白活了,到头来竟然欠了一身的债,罢了,来生再还吧,主子在宫里一定要处处……处处小心,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你的敌人,所以再也不要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了,天越来越凉了,主子出门要多多加衣,饭要及时吃,万事别只想别人白白委屈了自己,阿染没有告诉主子,其实阿染也是喜欢芙蓉的,她的清丽就像主子一样,让人看一眼便不能忘,也好,阿染可以芙蓉盛开的十月里,也算是无憾了,只是阿染还想再伺候主子,若是有来生,主子一定要来找阿染,阿染一定要将此生欠你的全部还给你,我还要做你的宫女,夜里为你哼曲,冷时为你添衣,然后主子随便欺负阿染阿染绝不还手,可惜,阿染没有那个机会了,主子一定不要忘了阿染,见到孟婆一定不要喝她手里的汤,不然阿染就见不到主子了,阿染……阿染……”阿染双眼怔愣,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洛宁嫣痛哭流涕,“阿染,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阿染,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吗?阿染,对不起,晋宣,对不起,我不该带她出来,我不该带她出来。”   阿染脸颊上悬着一滴晶莹的泪,唇边挂着一抹无邪的笑容,在晋宣怀里闭上了眼睛,晋宣一时之间难以喘息,最后痛苦地喊道:“阿染!”   洛宁嫣垂下头,泪如雨下,一个劲唤着阿染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在夜黑时,再也没有一个人在她床边为她轻轻哼唱这小曲让她安心入睡,在天冷时,再也没有一个人在她身后提醒她要多加衣,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笑着看她听她讲心中的烦闷,再也没有人心甘情愿让她欺负,那个傻丫头再也不会对她笑了,再也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的心累,三更结束,明日再见,阿染,再见,他们说说了再见就一定会再见的。   ☆、峰回路转   洛宁嫣伸出手去想要碰一下阿染,却被晋宣狠狠打落,晋宣话语里满是毫不遮掩的怨愤,“娘娘玉体就不要碰我家夫人了。”晋宣将阿染横抱起,一脚将门踢开,那声音让洛宁嫣蓦然心惊,泪水一点点蔓延,心中哀痛不已。   没多久,容澈竟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洛宁嫣一抬眼望见了他,什么也没想直接上前抱住了容澈,哭个不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容澈回抱着洛宁嫣,吻着她的发丝,“嫣儿,这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晋宣有,阿染有,我也有,不是吗?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如果我今晚不带她过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一切……”   容澈放开洛宁嫣,扶着她的双肩,“嫣儿,你听我说,这一切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晋宣他有他的难处,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可是一直都没有拆穿,只要他不触碰我的底线,我就还把他当成我的忠臣兄弟,阿染早在入宫时就已经跟了晋宣,所以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能够掌控的,所以你根本不需要自责。”   洛宁嫣忽而眸光一聚,看向容澈,“你是说你一直都知道晋宣的身份,也知道阿染的事情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拆穿他们,也许当初只要你一句话就不会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了。”   容澈放开洛宁嫣,立在她身前,眼睛却看向别处,“你要我如何拆穿,这个皇帝的位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根本就是言不正名不顺,况且晋宣辅佐的是洛子珩。”   “洛子珩?”   “我让晋宣回来一是为了试探他二是为了看看朝堂之上还有哪些人在做小动作,这个皇帝就算给我做我也不想做,可是你爸爸的死我还没有查清楚。”   洛宁嫣皱眉,“你一直说你守着皇位是为了我爸爸,究竟我爸爸和你的皇位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一直都想告诉你的事情,嫣儿,你知道那天你出车祸撞你的那辆车上有谁吗?是言琛,其实还有一件事我瞒了你,当初你爸爸已经失业了,可是他不敢告诉你和你妈妈,他找到我,我就让他进了我们家的公司,你爸爸的业绩很好,准备升职,可是恰好遇上裁员,所以不经意间你爸爸就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你爸爸身上,你爸爸当时和我说有人给他写恐吓信,我没有在意,以为只是恶作剧,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可是事情太过巧合了,在这里洛相那日也是给我看了一封信,内容与恐吓相差无异,可是第二日洛相也是惨死青峰台,这未免太过巧合了,所以我觉得这里的一切一定与现代的事情息息相关。”   洛宁嫣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只是死于意外,可是原来他在临走前还经历了这么多,可是他却选择了自己扛这些重担,时间过去太久,洛宁嫣的伤口早已结痂,只是那份痛楚依旧压在心底,一碰就疼。   洛宁嫣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既然你说这里的一切与现代息息相关,那么……那么在现代我也有可能有一个哥哥?”   容澈微微点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我爸我妈的亲生儿子,所以在古代我也不是真正的皇帝,所以嫣儿你很有可能是我爸妈的孩子。”   “这……这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洛宁嫣的脑子本就混乱,这下更加理不清这层关系了,再加上阿染的离去,她精神有些涣散,再加上哭了那么久,身体刚恢复,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容澈见她累了,立马打断了她的思绪,牵起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他将两只小手紧紧握在心,放在唇边一个劲的哈着暖气,慢慢说道:“你不需要费心想这些事情,那些阴谋诡计交给我,你只需要在我背后给我一个支撑就足够了,只要一找出真正杀死洛相的人我就带你远走高飞,皇位爱谁要谁要,我容澈就是只爱美人,所以有你一个就已经足够了。”   洛宁嫣强忍住泪,“可是阿染,她……”   容澈淡笑,“傻丫头,你学过医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她的力气都还没有你大,我刚刚进院子瞧了一眼,伤口不深,只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而已,我看你大学四年白上了,我都怀疑你的毕业证是不是买来的,你别忘了,咱宫里头还有个神医呢。”   “什么神医?”洛宁嫣细想,觉得容澈应该不是在安慰她,心情也暂时缓和了一些。   “就是今天去你殿里看夕儿的那位,没想到他用他的方法,夕儿竟然醒过来了。”   “真的吗?”洛宁嫣闻言,心里一喜,没想到古代也有医术如此高明的人,可是洛宁嫣突然严肃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容澈敲了一下洛宁嫣的额头,“傻丫头,我一路都跟着你,你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你知不知道外面天有多冷,我连件披风都没穿就出来了。”   “容澈,我突然觉得可能真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为了查这件事情已经搭进去好几条无辜的性命了,而且我知道我们回去的可能性几乎是零了,爸爸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我们这么折磨自己,不如夕儿病好了以后,你就把皇位还给洛子珩,然后我们远走高飞,好吗?”   “嫣儿,这个局是在我们出生时就已经布下的,不是我们说想走就可以走的,再等等,我很快就把事情解决完。”   “可是……”   容澈将洛宁嫣拥进怀里,“好了,你不要想太多,就算再怎么复杂,我也能够解决,放心吧,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回宫吧,上次你偷的腰牌还在身上吧。”   “啊?”洛宁嫣离开容澈的怀抱愣愣的看着他,活脱脱一副小偷见了警察的模样。   容澈牵起洛宁嫣的手,抿唇一笑,“我们在一起二十三年,你的那点小九九我还不会知道吗?走了,我已经让晋宣回宫了,夕儿醒来吵着要见你。”   洛宁嫣被容澈拖上了马车,洛宁嫣开口问道:“你和晋宣……”   “我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所以没有什么所谓决裂一说,他知我并非完全信他,我也知他的身份,彼此不戳破罢了。”   洛宁嫣眨眨眼,“你们的相处方式真是特别。”   “还行吧。”容澈淡淡一笑,眼睛瞥向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这古代的宵禁真是要命。”   洛宁嫣低笑一声,“你不是皇帝吗?你大可一道圣旨废了这规矩啊。”   容澈双手枕在脑后,一脸悠闲,“这皇帝也是很无奈的。”   容澈虽然嘴上书说着玩笑话,可是洛宁嫣却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酸,慢慢靠在他的腿上,不觉困意上头,满心疲惫此刻得到放松,她只想就此沉睡下去,什么烦心事都不想什么规矩都不用守。   马车一阵颠簸,容澈忙将洛宁嫣护在怀里,摸着她的小脑袋说道:“累了就睡会吧,等会到了我就叫你。”   “好。”   容澈看着洛宁嫣,一脸的孩子模样,眉宇间多了一丝留恋,他将她鬓边凌乱的发丝揽到耳后,然后俯身在她脸颊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嫣儿,你要等我,不可以嫁给别人知道吗?”   洛宁嫣皱了皱眉,听到一些模糊的声音,嗯哼了一声,轻声问道:“你说什么?”   容澈坐直身子,轻拍着洛宁嫣的肩膀,“没事,你睡吧。”   “嗯。“洛宁嫣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容澈命驾车的随从停下,他掀开帘子,外面的月亮高高挂起,明亮得很,街道被月光笼住,容澈的眉眼在月光照耀下更加清冷,他将洛宁嫣轻轻扶起,让她靠在一边,然后轻手轻脚下了车。   容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随从,“到了那里,就把信交给他信,车上的人不可让她伤到一分,若是被我知道在这路上她伤到了一丝一毫,你就不用再妄想回来复命了,知道吗?”   “公子放心,一定将姑娘安全送到。”   容澈瞥了一眼车上的人,“车上有一个包袱,里面有一些银两,路上若是天凉,就给她置办点衣服,若是饿了就给她买吃的,最好是芙蓉糕,还有两瓶药那是治她脸上的伤的,要提醒她记得擦,记住了吗?”   “记住了。”   “走吧。”   “公子真的要这么做吗?”随从抬眼问道。   容澈双手负于身后,眉眼淡淡,半句话也没有说便转身隐匿在了黑夜中。   一见可钟情,再见可倾心,愿此生不见仍深情,嫣儿,记住我的话,不要嫁给别人,等我去接你,我欠你一个婚礼。   再见,便是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结束,明日第二卷便是另一个世界,只不过可怜了我家小阿澈,要忍受一下寂寞了,呜呜呜呜,心疼。   ☆、桃花庄   洛宁嫣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太阳初升,耀眼得很,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一边,空荡荡的,马车还在不停的走,心里忽然涌上一种莫名的空虚,她轻唤着“容澈”的名字,可是没有人应答,周遭除了马蹄声再无其他,洛宁嫣掀开帘子,只见是一名小厮在驾车。   洛宁嫣看了看四周,这是一条羊肠小道,两边种满了桃花,可是现在正值十月,怎么可能还有桃花?   小厮并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道:“小姐,你醒了?小姐要是饿的话就再忍忍,很快就到了。”   “容澈呢?这是哪里?”   “这里是桃花溪,至于公子,他有他的事情,小姐,你且先在这里住些时日,时机成熟,公子自然会回来接你的。”   洛宁嫣心里突然一下子就坠空了,脑海中忽然飘过一句话。   “嫣儿,你要等我,不可以嫁给别人知道吗?”   原来,那句话真的是出自容澈之口,她以为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可是容澈为什么要将她送走,他想要做什么?   洛宁嫣想也没想就纵身一跃,跌在地上,小厮见势忙勒住了马,赶紧上前去扶洛宁嫣,洛宁嫣一把将他推开,“你走,我要回去见他。”说完就想起身,可是发现自己的脚已经扭伤,疼得厉害。   “小姐还是不要逞强了,公子既然这样做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况且前面就到了,就算小姐要回去,也要把先脚伤治好,且不说山长水远,小姐连路都不识,如何回得去,若是一切顺利,公子很快就可以来接小姐了。”   洛宁嫣听着小厮的话,虽然心里万般委屈,可是他的话也不无道理,容澈有他的想法,自己这样任性,或许会成为他的负担,不如先前去看看究竟是怎个情形,再作打算也不迟。   洛宁嫣扶着一边的桃树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小厮,也是个老实的,应该是不会骗人,小厮知道她是想通了,便过来扶着她上了马车,一边走一边说,“小姐,到了山庄可要把这性子改一改,庄主可是不喜这样的,虽然他和公子是莫逆之交,答应帮忙照顾小姐,可是其实他心里别扭得很。”   洛宁嫣上了马车,小厮在外驾车,她便隔着帘子和小厮聊起了天。   “你刚刚说庄主,那是谁?”   “这些反正小姐早晚都会知道,不如提前告诉你,庄主是桃花庄的庄主苏沈,桃花庄也是北单最大的山庄,这一片桃花全是庄主一人亲自打理的,可见他的用心程度,至于他和公子的关系,到时候你自己去问庄主就好。”   洛宁嫣掀帘看了一眼开得正盛的桃花,空气里有一股桃花香在低低流转,不免心旷神怡,“你一直叫容澈公子而不是叫皇上,是为什么?”   小厮回答的倒是爽快,“我是北单国的人,自然是不能称他国皇帝为皇上的。”   “北单国?”   “对啊,虽然北单国是个小国,比不上南燕国,可是也算是国泰民安了,这天下如今是分三国,第一南燕国,第二是南荣国,这第三,也是最后一个便是北单了。”   洛宁嫣一笑,“你们国家排在最后,怎么听你的语气还有一点骄傲的感觉呢?”   小厮挺了挺胸膛,“那是自然,虽然北单是个小国,而且是三国中实力最弱的,可是自建国后就没有过战乱,百姓也都安居乐业,不用整日提心吊胆。”   洛宁嫣扯了扯薄唇,想要说什么但却又说不出,是啊,寻常百姓不求能有多大富大贵,只求局势平稳,不必遭受战乱,可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在南燕国却很难实现,现在南燕已经过了最鼎盛的时期,恐怕连容澈都看得出来南燕国正在走下坡路,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建国初的乱臣贼子一直存在,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根基不稳,再华美的建筑也会坍塌。   “小姐,到了,下车吧。”   说话间,马车便停了下来,洛宁嫣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景象,青山高耸入云,桃花数里盛开,花朵迎面扑香,花中落着一个小山庄,名曰桃花山庄,果然是担得起桃花庄的名字,处处皆是桃花,就连侍女的身上也是染了桃花香,一个身着粉色小衫的侍女上前,“小姐,情随我到这边来。”   洛宁嫣回头看了一眼小厮,小厮一笑,“小姐进去吧,我要回去复命了,这是公子交给我的包袱,里面有些银两和衣物还有治伤的药,小姐记得抹。”   洛宁嫣接过包袱,忽然觉得手上有些沉,她抬眼看向小厮,“你叫什么?”   “一个奴才,不足挂齿,小姐进去吧。”说完小厮便驾车离开了。   原来,人生就是一次次的遇见与一次次的告别,今日你与谁相遇,他日你又和谁道别,终究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像一场狂欢过后,必定是空洞的落寞。   “小姐,请随我到这边来。”一旁的侍女小声提醒道,洛宁嫣才缓缓回神,随侍女走进山庄。   山庄内共分七区,第一便是面北朝南处于正中的正厅,是庄主办公及待客的地方,东西两面各三殿,东殿分别是茗殿,花殿,棋殿,西殿分别是武殿,文殿,曲殿,另外这里面还有一个别致的后湖园,和花园连在一起,自成一道风景。   洛宁嫣来到正厅,只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正背对着他们翻看着什么,想必这就是苏沈了。   “庄主,人到了。”   一阵悠扬似乐曲的声音悠悠传来,“你先下去吧。”   “是。”   苏沈待侍女走后,仍然背对着洛宁嫣,手中翻着书页,好想在找什么,忽然他一拍额头,“终于找到了。”   苏沈一个侧颜露出,只见是棱角分明,绝美至极,洛宁嫣呼吸一窒,世上竟然有如此美丽的男子?苏沈察觉到一道灼热目光,微微转身,洛宁嫣只觉背后一冷,苏沈的一双桃花眼携带着入骨的魅惑,乌黑长发披散于颀长身躯之上,眉长入鬓,嘴唇不染而赤,肌肤隐有光泽流动,这张绝美异常的脸彻底震慑了洛宁嫣的心,想到自己脸上的疤痕不由得收回目光,莫名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苏沈放下手中的书,步子踏得极轻,他立在洛宁嫣面前,开口道:“你就是阿澈的妃子吧。”   阿澈?叫得可真是亲切。   洛宁嫣垂了一下头,“是,我叫洛宁嫣。”   “我知道,我没问你的名字。”苏沈语气忽变冷言道。   洛宁嫣撇撇嘴,长得这么好看,脾气竟然这样清冷,怪不得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阴柔气。   这时,外头忽然传来“啪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碎掉了,洛宁嫣往外探了一眼,苏沈步子不急不缓,很快出了门,声音依旧清冷,“阿福,我不是要你看好它吗?这杯子可是华玉坛坛主赠与我的,你可赔得起?”   脾气怪就罢了,还是个财大气粗的王老五,重点是不把奴才当人看,光这几条就够洛宁嫣吐槽的了,容澈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难不成是看上了他的美色?到现在她都不敢确定自家男人的取向,围绕在他身边的全是个顶个的美男,况且连她一个女子都自叹不如,想想看,真是瘆的慌。   “庄主,要不要把它扔了。”   “你刚刚说什么?”连洛宁嫣都听出来苏沈不高兴了,可是阿福却依旧面无表情回答,“就是那只猫啊。”   “哦?不然把你也扔了吧,给我下去,少在我眼前晃!”   “是是是。”阿福赶紧退了下去,他真是无辜,明明那只猫就是上蹿下跳,搞得山庄上下都不得安稳,庄主面上看着也不喜欢那只猫,可是为什么就一直留着它呢?莫不是真如外界所说,那是容公子所养的吧,难道容公子和自家庄主真的有一腿可是不对呀,刚刚来山庄的那个女子不就是容公子的相好吗?真是,上头人的关系真是乱啊,他还是下去安心看猫吧。   洛宁嫣走到苏沈身后,瞧着抱着猫咪迅速逃走的阿福,不免一笑,“想不到庄主还爱养猫。”   “无聊罢了,姑娘既然来到我桃花庄那便是我桃花庄的客,我自以礼相待,只是我不会因为容澈,就待你比别人更好一些,来我桃花庄做客的不知你一人,所以这一点希望姑娘明白。”   洛宁嫣淡笑,“我还害怕庄主偏颇了呢,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这样我也能在庄上过得随意一些。”   “既然这样,那姑娘想要住到哪里?想必侍女已经将庄上的布局告诉姑娘了。”   “我选武殿。”洛宁嫣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苏沈也并无吃惊,叫来了一个侍女将洛宁嫣带去了武殿,自己则去找阿福看猫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谷子感冒了,头一直隐隐的疼,吃了药更是犯困,状态也不是很好,这一章可能明后天会稍微改一下,虽然生病可还是坚持完成了这一章,明天谷子要开始见习了,不断更但更新时间会稍晚,另外收藏见涨,谷子在这谢谢各位宝贝,愿意来看鄙人的文,我知道自己文中有很多不足,比如第一虫多,回看有好几只碍眼的小虫子,等抽个时间专门捉捉虫,另外爪机党的小天使可以收藏一下谷子的专栏,谢谢支持,谷子会继续努力,目前在存第二部的稿子,第二部的风格与第一部有所不同,等着存稿多了起来,我看看可不可以来个双开,明天要早起,睡了,晚安安,宝贝们。   ☆、论猫与狗的强大【一更】   十多日过去了,洛宁嫣就像一个被弃养的孩子一样,搁在了武殿,每日只有吃饭的点才会有侍女过来送饭,其他时候殿内皆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也,有好些时日,洛宁嫣都恍惚觉得苏沈已经忘记了她的存在,只怕今日若不是他亲自前来,洛宁嫣就要上房揭瓦了。   “苏庄主今日怎么有空来瞧我这闲客呢?”洛宁嫣正在殿内研究一些陈设的兵器,恰好苏沈经过便顺道进来看了一下,这几日山庄上下都在忙着花神大典的事情,根本无暇抽身,今日也是凑巧。   苏沈并未隐瞒,将缘由全盘托出,洛宁嫣会意,紧接着问道:“花神大典是用来祭祀花神的吗?”   苏沈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花神大典并非只是为了祭祀花神,还是为了选拔贤才志士,你也知道庄上分为六殿,茗花棋武文曲,每天的试题就从这六个里面出,到时会有各庄庄主或者一些名声显赫之人前来作评,若是有幸被达官贵人看中,到朝中做官也是有可能的。”   “哦?那别国的也可以了?”洛宁嫣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是自然,才不分国,只是你要想去朝中做事就有些困难了,难道姑娘有兴趣?”   洛宁嫣一扬头,“有何不可?”   “那姑娘是想参加?”   “正如庄主所想,非武莫属。”   苏沈眉毛轻挑,“三年来从未有过女子参加武试,你也是庄上第一个住进武殿的女子,果然容澈的眼光够出挑。”   洛宁嫣也不知他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自己,索性不搭话,苏沈抿唇一笑,“既然姑娘决定那就好好习武,这几日可以去武殿的别院,那里住着的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也是要参加比赛的,你若是有兴趣就去瞧瞧,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多呆了。”   “庄主慢走,不送。”   “不用送。”   洛宁嫣看着苏沈离开后默默回到床上躺着,刚刚苏沈说的表明桃花庄与朝廷有一定的关系,容澈与此等人物交朋友也是用了心思的,虽然可能真的是莫逆之交,可是在这样的年代多少还是带了一些利益成分的,更何况容澈的身份也担得起了,只是不知道苏沈有没有参与到容澈的计划当中去,若是有,那她岂不是又掉进了另一个狼窝,可是就算是没有,她也不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过的安生,这不,麻烦说来就来。   午后,洛宁嫣本就无聊,再加上苏沈提了一句别院的事情,她便来了兴趣,决定过去瞅瞅,这刚进去就呆住了,在一棵柳树下,立着一个青衣男子,细看,分明就是晋宣,洛宁嫣当即头疼欲裂,犹如当头一棒,“晋宣,你怎么在这里?”   男子抬头,目光中皆是陌生,疑问道:“你是谁?”   男子一开口说话,洛宁嫣便知此人不是晋宣,再一细看与晋宣也还是有些区别,可是眉眼间却像极了晋宣,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吗?   “你是谁?”洛宁嫣不答反问。   “在下晋阁,不知姑娘与家兄是何关系?”   洛宁嫣微一怔愣,这是苏沈的声音传来,绕过洛宁嫣直接来到晋阁面前,摸了摸晋阁的头,“乖,吃药了没?”   洛宁嫣看了一眼晋阁,忽然悟到了什么,晋阁眉眼虽然与晋宣相同,可是眼中无光,略显呆滞,很明显脑袋有问题,晋阁一改刚刚的正常模样,眼巴巴望着苏沈手中的桃花露,嘴角竟然流出了口水,这与他的身高实在不符,确实有些搞笑,可是洛宁嫣的嘴角刚刚扬起,笑意就被苏沈一个冷冷的眼神逼了回去。   苏沈将桃花露交给照顾晋阁的侍女,侍女带着晋阁离开后,洛宁嫣才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   苏沈起初只是望着晋阁的背影发呆,半晌后才缓缓回神,“你肯定以为晋宣和晋阁是兄弟了吧,其实不然,我见过晋宣确实与晋阁有几分相像,可是他们确实也并非是兄弟,晋阁原先家族鼎盛,只可惜改朝换代之后到了他这一代变没落了,他从小便是痴痴傻傻的,见了谁都会喊他大哥所以刚刚他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事实上他只见过晋宣一面罢了,也许是因为相像,晋阁骨子里也是认为晋宣是他大哥。”苏沈欲言又止,可是抿了抿唇,又没说下去的意图,想必是晋阁家中之事,既是鼎盛家族,必定风光无限,既然苏沈不愿透露,洛宁嫣自当不会过问。   “恰好今日你我都在,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苏沈平白无故说了这么一句话,洛宁嫣却在心底暗自悱恻,好真的是每次都恰好。   洛宁嫣也不笨,既然是苏沈亲自带她去,那必定是个大人物,只是不知道那样的大人物为什么要让她去见。   苏沈带着洛宁嫣来到正厅,只见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桌前品着手中的茶,听到脚步声,他偏过头,目光在洛宁嫣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笑看着苏沈说:“苏庄主今日可真是忙啊,原来是因为金屋藏娇啊。”   洛宁嫣打量了一下男子的装扮,一件玄色蟒袍,衣襟和袖口处皆用银丝线缝着祥云,腰间别着金丝腰带,上缀一枚白玉佩,晶莹润泽,黑发束起用鎏金冠固定,这一身端的是丰神俊朗,虽是上了年纪的人,可是一身的高贵无法遮掩,想来这人也是非富即贵。   苏沈摆了摆手,下人们匆匆离去,门也被人关上,男子不以为意继续品茗,苏沈脸上却多了几分紧张,走了过去,拱手笑道:“太子爷驾到,恕我有失远迎。”   洛宁嫣这时才注意到原来男子脚底着的是一双烫金龙纹靴,隐藏的如此深,本以为他是个亲王之类的,没有想到竟是太子,这个苏沈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起来吧,还没有给我介绍一下那个美人呢。”太子眼睛没有看向洛宁嫣,洛宁嫣却觉得他的目光凌人,不敢多看。   苏沈闻言这才起身,冲着洛宁嫣使了个眼色,洛宁嫣懒懒上前,因为不知这里的规矩就简单行了个礼,苏沈趁机说道:“这是我朋友的妻子洛宁嫣,在我庄上借住几日。”   “哦?原来是名花有主了,你这小子竟然还学会吃窝边草了。”   洛宁嫣听太子说话实为不爽,刚想反驳苏沈就冲她微微摇摇头,转脸,苏沈笑着说:“太子爷说的是哪里话,连我这等粗人都知道朋友之妻不可欺的道理,自然不会做此等苟且之事了。”   洛宁嫣闻言心里低笑,这个苏沈明显是不给太子面子,这话实际上是在打太子的脸,又降低位分称自己为粗人,那太子岂不是比粗人还要粗。   洛宁嫣心里难藏事,眼睛里都是笑意,这一幕恰巧落在了失颜的太子眼中,问道:“姑娘这是在笑什么?”   洛宁嫣没有想到太子会问自己,面上有些惊讶,忙向苏沈投去求助的目光,苏沈一脸无奈,示意他也没有办法,洛宁嫣咬咬牙,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她嫣然一笑,“宁嫣想到家中有一趣事,所以一时没有忍住。”   “哦?是什么,说来听听。”太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宁嫣家中养有一只狗和一只猫,一日他们两个不知怎么了,平白无故打了起来,狗和猫的实力不相上下,你们猜最后怎么着?”   “怎么着?”苏沈和太子爷异口同声问道。   洛宁嫣浅笑,“你们一定想不到,这只狗的个头可是比猫大了许多,只可惜他嘴上没个把门的,硬是要去咬这只猫,这只猫呢也是嘴馋,几日前不慎吃了家中的老鼠药,命本就不长了,这狗咬了这只中毒的猫自然活得不长久,所以双双离去,所以爹爹从小教导我祸从口出,祸从口入的道理。”洛宁嫣讲完后,冒了一头的大汗,这故事纯属是她瞎编的,哪来的狗和猫,在洛妈妈的严格指导下,家里连只苍蝇都不养,哪还有闲心去养狗和猫。   洛宁嫣话毕,苏沈和太子面面相觑,忽然两人对视一笑,苏沈笑看着洛宁嫣,说道:“没想到我们两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小女子给将了一军。”   太子默不言语,半晌后开怀一笑,“今日畅快,我此次前来是向苏庄主请教一事的,如今看来没有必要了,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洛姑娘,他日再见。”   洛宁嫣脸上堆笑,心里默默感叹,他日再也不要见。   太子离去后,洛宁嫣哼哧了一声,径直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怡然得很,可是她瞅见苏沈可是一脸大汗,幽幽道:“想不到苏庄主也有如此狼狈的样子,你要宁嫣见的人恐怕不是他吧,只是不知为什么来见你的是太子而不是你事先约好的那个人,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苏沈面上迅速恢复平静,目光直逼洛宁嫣,“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洛宁嫣放下杯子,问道:“哦?是吗?还是头一次有人夸我聪明,在这里宁嫣还要谢过庄主,不过聪明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我不会去做那只狗或者那只猫,你说是不是?”   苏沈原本是想打趣太子,没有想到反被洛宁嫣捉弄,心里自然是不畅快,冷哼一声,准备离去,洛宁嫣在其身后幽幽说道:“你若是不想做,没有人会逼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逼不得已,一切只是因为你钻了牛角尖罢了,苏庄主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宁嫣话中的意思。”   苏沈身子一顿,眸子变得幽深不可测,半晌回答道:“多谢。”随后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其实你们能看出来是主走心理战的,写的我心累,稍后奉上第二更,然后开始捉虫,有些小虫子看得我心里痒痒的,必须捉出来,可素好多呀。~~~~(>_<)~~~~   ☆、皇宫一夜游【二更】   洛宁嫣看苏沈走后,才长舒一口气,和古代人斗智斗勇果然不容易,想她一个现代人,在一群拽文的人的面前玩文字游戏,还真是不自量力,好在左拐右拐圆了回来,可是凭她这点小聪明,以苏沈和太子的聪明很快就能看破其中的破绽,只怕到时候他们就不会觉得她聪明了。   “洛小姐,庄主让你去花园一趟。”   难道这么快就看破了?   洛宁嫣带着疑问,来到花园,只见苏沈手里拿着剪刀在裁剪枝叶,洛宁嫣上前问道:“不知庄主找我有什么事情?方才在那里为何不说?”   “你知道我要你见的人是谁吗?”   “是谁?”   “太子妃木卿瑶,不过准确的说她现在只是待嫁的太子妃,还未过门。”   “我与她并不相识,庄主要我见她做什么?”洛宁嫣疑惑道。   苏沈将手中的剪刀交给一旁的侍女,自己净了一下手说道:“木卿瑶只是民间的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子罢了,但是她种的一手好花,在去年的赛事上更是夺得花魁,太子爷一眼就看中了她,便把她召入宫中,只是皇上迟迟都未下旨,而且木卿瑶早已心有所属,自然是不同意,太子很是头疼,却也束手无策,至于这木卿瑶为何要见你,你见了她自会知晓,明日就是宫里一年一度的宫宴,皇上给山庄留了两个名单,所以明日还请姑娘随我进宫,到时我再安排时间让你与她见面。”   洛宁嫣略微沉思,“该不会木卿瑶的心上人就是庄主你吧。”   苏沈一笑,双手负于身后,“我是个不问人间情爱的人,姑娘说笑了。”   洛宁嫣看苏沈脸上并无异动,应该是不会说谎,难道木卿瑶看上的是自家皇上,不是吧,宫里那么一堆情敌就算了,连他国的人也要来跟她抢,还让不让人愉快的玩耍了?   “总之你明日见了便知。”苏沈唇边含着一抹神秘的笑,可是洛宁嫣看在眼里却是瘆的慌,这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明天估计又是一场恶战啊。   第二日傍晚时分,洛宁嫣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一切,随苏沈来到宫中,宫里早已摆好宴席,皇上此时还未出现,群臣都在把酒言欢,苏沈坐在离皇位最远的地方,洛宁嫣顺势坐在了他一旁,洛宁嫣没兴趣去看周围的勾心斗角,目光全都集中在桌子上的美食,刚想伸手,苏沈就握住她的手,拿到桌下,对她摇了摇头,又迅速松开手,转头去和他一旁的人有说有笑。   洛宁嫣实在不解,环顾四周,好像确实没有人动桌子上的食物,难道这还有什么规矩吗?她用手戳了戳苏沈,苏沈不为所动,洛宁嫣无聊得慌,狠掐了苏沈一下,苏沈吃痛,回过头来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洛宁嫣咬咬嘴唇,捂着咕噜叫的肚子,一脸委屈,“我饿了。”   “你没瞅着今夜风大吗?这宴席又是在外面,风餐露宿的,你不怕让风灌了肚子?到时候哭天抢地我可不管你。”   洛宁嫣吸吸鼻子,撇撇嘴,“好吧,等会去见那位太子妃之前总有机会让我吃点吧。”   苏沈无奈,趁着别人不注意,往怀里塞了几块糕点,然后牵着洛宁嫣的手就离开了宴席,两人来到一个假山后面,这里刚好又挡风,苏沈从怀里拿出糕点,递给眼巴巴望着他的洛宁嫣,“喏,快点吃,吃完了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喂。”洛宁嫣拽着苏沈的袖子不松开,“这里这么黑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啊,我可是个弱女子。”   苏沈闻言轻笑,“实在抱歉,我还真没有把你看做女子,皇上就快来了,到时他一定会叫我,他见我不在一定会派人来查,到时我俩这样,只怕有理也说不清,所以我先回去,你自己在这边乖乖吃完,再回去啊。”说完苏沈轻轻一甩袖子,便离开了。   洛宁嫣靠在假山上欲哭无泪,“真是个冷血无情的人。”洛宁嫣拿起手中的糕点狼吞虎咽起来,可是假山的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嬉笑声,好奇心驱使洛宁嫣轻轻上前打探,可是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这声音不对劲,分明就是……   洛宁嫣闻声赶紧红着脸跑回宴席,苏沈看着一旁上气不接下气的洛宁嫣,轻声问道:“怎么了?”   洛宁嫣被那声音惊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且脸还烫得厉害,苏沈以为她生病了,手刚要去碰她的额头,就被洛宁嫣一手打掉,苏沈看着洛宁嫣不对劲,恰好回头看到了身后园林中冒出了两个人影,顿时恍然大悟,嘴角一抹笑意露出,压低生意说道:“想不到姑娘的面皮竟然这样薄,见了那样的场面竟然还会脸红心跳?”   “你……”洛宁嫣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苏沈很快恢复正经,“方才你见到的那两个人,分别是木卿瑶和她的心上人。”   洛宁嫣一听这个来了兴趣,至少证明木卿瑶看上的人不是容澈,这她就放心了,苏沈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抿了一口茶说道:“放心,你的夫君就算再怎么风流倜傥,我们北单的姑娘也不会看上他。”   “为什么?”   “因为北单国的规定是无论男女都只能嫁给本国的人,不过也有例外,比如木卿瑶,她爱上的便是别国的人。”   “哦?是谁?”苏沈刚想回话,眼神就微变,拉着洛宁嫣跪倒在地,果不其然一声“皇上驾到”传来,洛宁嫣听着皇上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接近,心里竟然也莫名的紧张起来,虽然容澈是皇上,可是毕竟他还年轻,并没有那种威严之气,可是北单国的皇帝少说也有五六十了吧,她想抬头看,却被苏沈的眼神给压制住了,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现在不看等会她也可以看,可是她发现她错了,因为苏沈选的位置是离黄山最远的,所以远远望去,洛宁嫣只能看见一抹明黄,连五官都看不清,洛宁嫣恨恨的看向苏沈,苏沈竟也不知她在气自己什么,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虽然离得远,可是声音却是浑厚得很,连洛宁嫣都听得清清楚楚,“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宫宴,朕又能和众爱卿开怀畅饮了,朕心中甚是欢喜啊。”皇上简单说了几句以后,宫里的一些人就开始表演节目了,洛宁嫣看着苏沈面无表情看着那些跳舞的舞姬,心里默默感叹,这人不去当和尚真是可惜了。   洛宁嫣的旁边没有什么人,离后花园最近,再加上夜里风确实大,所以身后总有阵阵凉风吹过,心里也有些发麻,所以就往苏沈这边靠了一些,苏沈也不以为意,继续和一旁的人交谈,左不过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洛宁嫣也没兴趣听,东西不能吃,舞也没意思,又没人说话,洛宁嫣只能把玩着手指,两耳不闻世间事,一心只想吃美食。   突然,奏乐声骤停,皇上大悦,重赏了舞姬,下一秒皇上开口问道:“苏沈苏庄主可在啊?”   苏沈闻言,离开坐席,缓步上前,行了个礼,“皇上臣在。”   “是不是今年的比赛又要开始了?”   “是。”   “筹备的如何了?”   “回皇上,一切筹备妥当,就等着皇上下旨了。”   “好,既然这样,那就从下月初一开始吧,到时朕也想去看看北单第一庄的气势。”   “是。”   皇上并没有急着让苏沈起身的意思,而是打量了一下他,洛宁嫣虽然离得远,可总觉得皇上的目光是看向她的,难道是她看错了吗?   “苏卿今年也有二十好几了吧。”   “回皇上,臣今年刚好二十又四。”   “可有意中人?”皇上瞅着远处的洛宁嫣问道。   “回皇上,臣无心娶亲,一心只想管理山庄。”   “这是什么话,你管理好山庄也是要娶亲的呀,我看你座下的那位女子就不错,怎么?不给朕引荐引荐?”   苏沈一听,心里一惊,忙叩首,“回皇上,那是臣的一位好友罢了,并无那种关系,而且她是南燕国的人。”   皇上面上有些遗憾,“若不是南燕国的人,你与那位女子倒是挺般配的,下去吧,自己也多上点心,知道吗?”   “谢皇上关心,臣退下了。”   “嗯。”   苏沈面无表情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洛宁嫣赶紧问道:“怎么?皇上跟你说什么?我怎么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啊。”   “没什么,就是问了一下赛事的事情。”   “他有没有提到我?我方才见他往我这里看了,是不是夸我了?”洛宁嫣开玩笑说道。   “嗯,是夸你了,夸你吃得多。”苏沈笑道。   洛宁嫣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也就收住话,不再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结束,目测捉虫业务要暂缓了,明天又要早起开始见习,二十五号才开学,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结束,真心不想去,~~~~(>_<)~~~~第二部文案开放了,为了方便大家阅读,决定全文存稿,谷子卖萌打滚求收藏,?(°?‵?′??)   ☆、宫宴遇旧识   洛宁嫣在席间坐了一会,便觉得胸闷,拽了拽苏沈的衣袖,“我们几时去见她啊?”   “那么着急干什么,好戏还在后头呢。”苏沈眉眼扫了一下坐席,眼中隐有光芒。   洛宁嫣撇撇嘴,“能有什么好戏,不就是些戏子唱戏罢了。”   苏沈但笑不语,洛宁嫣低垂着头,开始数自己衣服上的花有几朵,数着数着她忽然觉得不对劲,小腹传来一阵急痛,难道是日子来了?这来葵水便腹痛的毛病竟然还是没改,这可怎么办?   洛宁嫣咬牙捂着肚子,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苏沈听到身旁一阵闷哼,偏过头来,只见洛宁嫣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他忙问道:“你怎么了?”   洛宁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忍着痛摇了摇头,苏沈见她这个样子,忙起身奏明了皇上,皇上让苏沈去太医院,苏沈应声,紧接着回到坐席,他扶起洛宁嫣,这时洛宁嫣眼前一黑,便向苏沈怀中倒去,这下子才叫有理说不清。   苏沈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尴尬一笑,随即横抱起洛宁嫣,快步往太医院走去,没多久血便染红了洛宁嫣的裙子,苏沈见势急忙加快脚步,难不成这是小产?   在赶往太医院的路上恰好偶遇木卿瑶,木卿瑶见势忙拦住了苏沈,“苏庄主,这位可就是洛姑娘?”   苏沈点头,“她晕倒了,我带她去太医院。”   木卿瑶依旧挡在苏沈面前,看了一眼洛宁嫣,脸色苍白,手捂着小腹,再一把脉,这分明就是女子家来葵水时的症状,木卿瑶低笑道:“先去我那里吧,这不是什么大病。”   苏沈一听竟然急了眼,“怎么不是大病,她都流血了。”   木卿瑶呆愣的看着苏沈急眼的样子,这么多年,还没见他对哪个女子上过心呢,她捂嘴轻笑,“她是来葵水了。”   苏沈一听,脸上立刻飘来红晕,木卿瑶权当没有看见,说道:“太子爷赏了我一处院子,那里面皆是我的暗卫,我带你过去,恰好他也在,正好为她开点药。”   苏沈眨眨眼睛,目光不敢在洛宁嫣身上停留,跟在木卿瑶身后,急匆匆进了院子,他将洛宁嫣轻轻放下,看向一旁的木卿瑶,“剩下的就交给你了,我在外面守着,她醒了告诉我一声。”   “好。”   洛宁嫣只觉得腹上传来一股暖流,缓缓睁开眼睫,只见一个女子正在为她揉着小腹,洛宁嫣想起身,但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木卿瑶见洛宁嫣醒了,微微一笑,将桌上的药拿了过来,轻轻扶起她来,“来,把药喝了。”   一股刺鼻的中药味传来,洛宁嫣虽然学的是这个,可是从小到大她从来不喝中药,木卿瑶见她这样,说道:“你每次来葵水都会腹痛,本就气血不足,若不再补一下,恐怕日后生产很困难。”   洛宁嫣闻言,抿了抿唇,额前散乱的发遮住了她眸中的羞赧,也没有顾上问人家的姓名,就直接将苦药喝下,木卿瑶看她一脸痛苦的样子,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越苦的药才越管用,洛宁嫣这时才想起询问人家的名字,“不知这里是哪里,姑娘是谁?苏庄主去了哪里?”   “你倒是惦记着苏庄,他在院子里呢,怎么?要我请他进来吗?”   洛宁嫣瞅了一眼窗外,说道:“外头风大还是让他进来吧。”   “好,我这就去叫,至于我是谁,让苏庄告诉你吧。”   其实洛宁嫣心里有几分猜测了,想必这一位就是那个准太子妃了,不愧是花魁,长的就是俊俏可人,只是隐约觉得她好像认识自己,心里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醒了?”苏沈坐到床边询问道。   洛宁嫣将背倚在枕头上,笑看着苏沈,“嗯。”   苏沈见洛宁嫣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想必是在想木卿瑶的事情,“刚刚出去那位就是木卿瑶。”   “我知道,我……之前是不是见过她?”   “你想起来了?”苏沈一脸惊喜。   “我……”最近是怎么了?脑海中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片段,难道是之前那个洛宁嫣的记忆?   苏沈安抚道:“没关系,容澈说你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这我早就是知道的。”   洛宁嫣看着苏沈清淡的眉眼,问道:“我之前也认识苏庄主吗?”   “嗯,容澈曾带你来过。”   想必是之前的洛宁嫣了,看来要想知道真相,必须知道之前的洛宁嫣经历了什么。   “ 那……”洛宁嫣刚想再问些什么,苏沈就急忙用话搪塞过去,“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在这里休息,我怕皇上询问,我要赶快回去。”   既然苏沈不愿多说,那洛宁嫣也就不再多问,“苏庄主回来的时候记得帮宁嫣带点吃的。”   苏沈看着洛宁嫣一脸俏皮的模样,忽然一种悲凉涌上心头,半晌才答道:“好,我等会救回来接你。”   “嗯。”   苏沈走后,洛宁嫣便躺下身来,本以为穿越过来是捡了一条命,没有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这里面所有的人所有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关联,容澈,她,之前的洛宁嫣,洛子玦,言琛,苏沈,木卿瑶,等等,好像漏掉了什么?   洛宁嫣猛然坐起身来,却发现床下立着一个人,洛宁嫣吓了一大跳,细看,竟然是叶子清。   “你不是?”   叶子清笑了笑,将包好的药放在桌上,走了过来,“我刚从南燕国回来不久,瑶儿说你病了,我便为你开了副药,回去记得要苏庄主提醒你吃药。”   洛宁嫣还没有缓过神来,两眼直直的盯着叶子清,“难道你就是木卿瑶的心上人?”   “有何不可?”叶子清依旧笑着,可是洛宁嫣总觉得他笑得很假,笑意根本没有渗到眼睛里。   “世上竟然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洛宁嫣喃喃道。   “我也没有想到会再遇见娘娘。”叶子清说道。   洛宁嫣垂下眼眸,躲避着叶子清的目光,总觉得现在的他与上次在宫里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上次见到的他眼里没有任何欲望,可是现在,难道是她的错觉吗?   “在这里,你叫我洛姑娘就好。”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些药我给你放在这里了,听苏庄主说你饿了,瑶儿她去给你熬粥了,估计过一会就过来,你稍微忍一忍。”   “是。”洛宁嫣话音落下,可是见叶子清迟迟没有离开的样子,洛宁嫣说道:“叶公子,我想歇息一会。”   叶子清依旧站在床下望着洛宁嫣,忽然伸出手去,洛宁嫣一下子躲开了,满眼惊恐的看着叶子清,叶子清微微苦笑,眼神中皆是落寞,“抱歉,是我唐突了,你休息吧。”   洛宁嫣看着叶子清离开,想起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难道叶子清对之前的洛宁嫣有情?可是他与木卿瑶又是怎么回事?这太不合理了,明明不是她做的事情,可是心里为什么会有一种对不起容澈对不起木卿瑶的感觉呢?   洛宁嫣长吐了一口气,拍拍脸蛋试图清醒一下,可是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确,她太累了,躺下身子,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阳光漫到房间里,洛宁嫣微微睁眼,反应了一会,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庄上,一旁的侍女素吟见洛宁嫣起身,忙上前说道:“姑娘可要吃点什么?”   洛宁嫣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天是苏庄主送我回来的吗?”   “不是,是今早上,木姑娘送姑娘回来的,庄主此时恐怕还在宫里。”   “还在宫里?”洛宁嫣站起身来,将衣服捞起穿上。   “是,每年宫宴庄主都要很晚才能回来,只不过今年稍微晚了一点点,只怕庄主是被太子爷他们拦住了。”   洛宁嫣眼神中有几分不屑,太子分明就是想巴结苏沈,只可惜苏沈不上套,但是苏沈也不像是个无欲无求的人,只是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苏庄主有没有派人来通知什么?”   “没有,只是木姑娘给姑娘留下一封信,请过目。”   洛宁嫣接过素吟手中的信,素吟见势急忙退下,她撕开信来,只见上面落着几个小字,苏,玉林有难,救之。”   洛宁嫣心中大骇,想也没想就急忙跑了出去叫住素吟,“素吟,你可知玉林在哪?”   “玉林?不远。”   “你给我备上一匹马,快点!”   “是。”   苏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洛宁嫣带上庄上的一个小厮上了路,素吟虽然不知是什么事情,但看洛宁嫣的衍之应该是挺严重的,她往回走,却发现洛宁嫣将信落在了地上,她轻轻捡起来一看,低声念道:“苏,玉林有难,救之。”素吟理所当然的是认为是苏沈出了事情,一时之间她也慌乱起来,可是这时苏沈却从素吟身后走来,素衣听到脚步声,急忙回头,只见是苏沈,她看了看苏沈,看了看信,来回看来看去,彻底蒙了。   苏沈见势,忙上前问道:“怎么了?洛姑娘可在房内?”   素吟摇了摇头,“不在,洛姑娘好像……好像……去救庄主了。”   “救我?”苏沈指了指自己,满头雾水,素吟将手中的信交给苏沈,苏沈一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手紧紧捏着信,“这封信可是木卿瑶交给洛姑娘的?”   “庄主果然料事如神,正是木姑娘。”   “备马!还愣着干什么,我让你备马!”   “哦。” 作者有话要说:  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俺觉得有必要让小阿澈过来捍卫主权了。   ☆、王者归来(一)【一更】   竹叶在风中瑟瑟作响,洛宁嫣跳下马来,冲着身后的小厮问道:“这里就是玉林?”   “是。”   “你回去吧。”   “可是……”   “回去告诉素吟,让她去武殿叫几个人过来。”   “可是……”   “你哪来那么多可是,快点走。”   “是。”   小厮走后,洛宁嫣握了握拳,独自往竹林里走去,走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个竹屋,洛宁嫣捏着衣角慢慢走过去。   “你终于还是来了。”   洛宁嫣听到声响,立刻回过头去,只见是木卿瑶,洛宁嫣疑惑道:“木姑娘?怎么是你?”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难道你希望是你的苏生?”   “苏……苏生?”洛宁嫣紧皱眉头,木卿瑶却一脸的得意,似乎手中握住了什么把柄一样,她慢慢走近洛宁嫣,不由分说的捏紧了洛宁嫣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怎么?连自己的旧情人的小字都忘了,就是你的叶子清啊,你不要以为我木卿瑶是个笨蛋,你背着容澈和他偷偷幽会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容澈是个笨蛋,可是我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洛宁嫣你真是够可以的!”木卿瑶一甩手将洛宁嫣甩到地上,洛宁嫣吃痛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流血的手掌,最近怎么总是见血啊?   洛宁嫣捂着手,抬头看着木卿瑶,“可是为什么你给我的信上写着……“洛宁嫣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现在说什么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之前的洛宁嫣和叶子清有过什么事情,她一肚子的委屈还不知道和谁说呢。   木卿瑶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洛宁嫣见势急忙往后退,“你要干什么?”   木卿瑶将匕首轻轻划过洛宁嫣的脸庞,笑道:“子清的医术就是高超,想不到你脸上的疤这么快就好了,只是可惜了,这把匕首上涂着剧毒,只要划上一道,你的脸就会慢慢腐烂,然后你的身体也会一点一点腐烂,你会在这个林子中慢慢死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不是很畅快?”木卿瑶用匕首拍了拍洛宁嫣的脸。   洛宁嫣汗毛四起,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真的不想再死一次,她拼命摇着头,可是木卿瑶站起身来,将匕首直直的……   “啊!”   洛宁嫣感觉到身上有一股重量,她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苏沈挡在她的身前,而那把匕首却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胸膛,洛宁嫣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来,将苏沈揽入怀里,“苏庄主……你……”   苏沈看着紧盯着他的木卿瑶,坚定地说:“你不是木卿瑶,你究竟是谁?”   “木卿瑶”冷笑一声,“不愧是北单第一庄的庄主,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为了这么一个贱女人就丢了你的性命,未免有些不值吧。”   “值与不值,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   “木卿瑶”刚想言语,就瞅见林外进来了一群人,她赶紧绕过竹屋跑了,苏沈见势还想撑起身子,去追赶她,洛宁嫣忍着泪水,阻止着他的动作,“不要动了,你都流血了,这上面有毒。”   苏沈看了看自己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不是也在流血,我陪你一起。”   洛宁嫣的脸莫名一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苏沈一笑,“我说的是你的手,你以为是什么?”   洛宁嫣刚想开口,就看到素吟带着晋阁一行人来到他们面前,晋阁上来就将洛宁嫣推到一边,洛宁嫣的手掌再次碰到石头上,嘶地一声,素吟,赶紧将洛宁嫣扶了起来,洛宁嫣呆呆的看着将苏沈背起的晋阁,不明所以,苏沈冲着洛宁嫣笑了笑,便晕了过去,晋阁白了洛宁嫣一眼,她浑身一个激灵,怎么感觉像是自己抢了他的东西一样。   素吟扶着洛宁嫣,“洛姑娘,我们出去吧。”   “好。”   快马加鞭,一行人回到庄上,没过几天,梅花庄庄主苏沈身受重伤的消息就不胫而走,可见比网络传播信息更快的是人的嘴。   洛宁嫣端着熬好的药走进苏沈的房间,苏沈听到声响,微微睁开眼睛,洛宁嫣将他扶了起来,“你人也醒了,现在可以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了吧。”   苏沈接过洛宁嫣手中的药,仰头一口气喝掉,洛宁安又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他,苏沈只是一味看着洛宁嫣笑,并不接过去,洛宁嫣白了苏沈一眼,仰头将水喝掉,没好气地说:“亏我还那么担心你,没想到这竟然都是一场戏,苏庄主还真是神通广大。”   “可是我受伤是真的啊。”苏沈双手负于胸前,理直气壮的说。   洛宁嫣闷声不语,苏沈见她是真的生气了,急忙说道:“我也是逼不得已,如果不这样,我就找不出太子安插在我身边的人了。”   “你这番费心,到头来不是打草惊蛇了吗?”洛宁嫣问道。   “我要的就是这样。”   “那那个木卿瑶是谁假扮的?”   “你猜?”苏沈瞥了一眼屏风,笑道:“快出来吧,你再不把你家夫人接回去,只怕我这梅花庄都要被她给拆了。”   只见屏风后转出一抹白影,熟悉的眉眼再次出现在洛宁嫣眼前,不由得一阵鼻酸,可是洛宁嫣一想到几天前,就白了他们两个人一眼,“你们两个人竟然合起伙来骗我!”   “好了,这是我的错,行了吧,是我拉着阿澈这样的,你们两个要打情骂俏回你们自己房间去,本庄主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休息。”说完苏沈就躺下身去,闭上了眼睛。   容澈慢慢走到洛宁嫣面前,想要牵起她的手,却见她白了自己一眼,就走出房间去了,容澈无奈一笑,看了一眼床上佯睡的苏沈,说道:“多谢。”说完就跑了出去,苏沈微微睁开眼眸,苦笑道,“何来谈谢?连我自己都不情愿。”   容澈追上洛宁嫣,一把拽住她的手,往武殿方向走去,洛宁嫣像只听话的狗狗一样,乖乖跟在主人后面,两人回到房间,洛宁嫣刚想问他什么,就被容澈抵在了门上,炙热的吻席卷了柔情迎面而来,一回生二回熟,洛宁嫣轻轻闭上朦胧的大眼积极回应着他的热情,长而翘的睫毛沾了几滴泪水,容澈的视线集中在洛宁嫣红扑扑的小脸上,微微松开她,洛宁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容澈拦腰抱起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洛宁嫣看着容澈充满渴望的眼神,身子瑟缩了一下,容澈轻轻捂住洛宁嫣的眼睛,俯在她耳边说道:“别怕。”   吻一点点在洛宁嫣的身上化开,她渐渐失去理智,揽过容澈的脖子笨拙回应着,时间仿佛静止一般,当容澈的大掌慢慢下移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叩门声,洛宁嫣瞬间清醒,一把将还在“悬崖”边缘的容澈推开,急忙问道:“谁啊?”   “洛姑娘,我是素吟,来给姑娘送饭来了。”   “你放在外面吧,我等会自己过去拿。”   “好。”   女人在这种事情上要清醒很容易,可是男人就像撒了欢的狮子,一发不可收拾,一个火苗便可燎原,素吟刚走,容澈就又要倾身而上,洛宁嫣急忙推开他,冲他摆了摆手,“不可以。”   容澈长吐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说道:“你把衣服整理一下。”   洛宁嫣看着自家男人害羞的模样,忽然来了兴致,直接从身后抱住他,在他耳边吹着气,“是不是很难受啊?”   容澈额上青筋突起,极力露出笑容,“洛宁嫣!”   “干什么?”洛宁嫣还没有放开容澈的意思,继续抱着他,可是女人的力气怎么敌得过男人呢,容澈一把将洛宁嫣推到墙上,将她两只小手按在墙上,邪笑道:“我饿了。”   洛宁嫣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外……外面有吃的,你去拿进来。”   “火是你勾起来的,你不负责灭吗?”   这都哪跟哪啊?   “你……你不是饿了吗?”洛宁嫣无辜的问道。   容澈慢慢靠近洛宁嫣,直至两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子对着鼻子,“小傻瓜,我要吃的是你。”   “我……我们要走可持续发展道路。”洛宁嫣声音都开始颤抖。   容澈在她唇上落下轻柔的一吻,哑着嗓子说,“我们也可以来个……不是吗?”   容澈含含糊糊的说,洛宁嫣起初没听明白,反应过来胡说道:“那是个错误路线。”   “那就一错到底吧。”话毕,容澈直接吻上洛宁嫣的唇,含含糊糊的说道:“嫣儿,我真的好想你。”   一句话就将洛宁嫣所有的心理防线击垮了,泪水决堤,一把抱住容澈,“我也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害怕,我一个人在这里,所有的人我都不认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容澈恢复清醒,回抱着洛宁嫣,“对不起,嫣儿,我让你受苦了,所有的事情我都解决好了,等回去我就娶你好不好?”   “嗯。”洛宁嫣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离开容澈的怀抱,羞红着脸,“那刚刚的事情……”   “夫人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但凭夫人吩咐。”容澈在洛宁嫣耳边低声道。   “下辈子。”   “你会把你夫君饿死的。”   “那你说。”   “小傻瓜,当然是洞房花烛夜啊。”   “哦,这样啊。”   “笨蛋。”   …… 作者有话要说:  儿砸终于回来了,不过谷子也好好惩罚了他一下,就是要饿死他,谁让他让俺家姑娘受了那么多的苦的,╭(╯^╰)╮,临近完结,小天使可以开始下番外的单了,看看你们都想看谁的小故事,我会尽量写的,当然离完结还有几章,我是提前准备着,因为俺最不会写的就是番外,要整合所有思绪去集中写一个人,感觉脑细菌不够用,至于俺的牙,木有大问题,吃点药就可以了,你们的收藏就是我的动力,现在动力满满的,写完这个就去存第二部的稿,希望能快点把俺家九歌妹子搬出来让你们调戏。。。。咳咳。。。观赏。。。。。   ☆、王者归来(二)【二更】   夜深人静时,容澈躺在洛宁嫣一旁,屋外的月光洒进房间,映在洛宁嫣脸上,容澈抬起手将她额前的发抿到耳后,然后执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洛宁嫣看着容澈温柔的目光,忽然有些鼻酸,“你干嘛那样看着我。”   “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你竟然真真切切的在我面前,你知道吗?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梦想着有一天可以在我累了的时候睡在你身边,然后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看着你。”   洛宁嫣浅浅一笑,挨得他又近了一些,“我就在你身边,不是梦,而且以后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容澈将洛宁嫣揽进怀里,吻着她的发丝,柔声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   洛宁嫣在容澈胸前画了一颗心,“无所谓,结局是最重要的,至少我们现在在一起了,其他的我不在乎。”   “傻瓜。”   “所以我才会遇见你,比我还要傻的容澈。”   “陪你一起傻。”   “不行!”洛宁嫣从容澈怀中冒出小脑袋说道。   容澈摸着她的脑袋问道:“为什么?”   洛宁嫣咬咬唇,似乎思考了很久似的,“那样的话,我们的儿子不就是个傻子了,所以你要做聪明的那一个。”   容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我做聪明的那一个,然后你和儿子就在家里负责吃就可以了。”   洛宁嫣的手指放到容澈的眉心,轻轻揉开他一直紧皱着的眉头,“容澈,这一段时间你一定很累吧,从白天到现在你的眉头就没展开过,他们看不出来可是我知道你心里压着事情。”   “嫣儿,我们明天回家好不好?”   洛宁嫣将手收了回来,一脸为难,“我答应帮苏庄主办一件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回去。”   容澈面色忽然凝重起来,可是还是揽过洛宁嫣,“好,我陪你,办完我们就回去。”   “嗯。”   “睡吧,晚安。”   许久之后,容澈渐渐入睡,洛宁嫣将他的胳膊从自己头下抽了出来,轻轻放进被子里,然后慢慢抚平他的眉头,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我爱你,容澈。”   因为上天让我们相遇,所以我才倍加珍惜,因为是你先握住了我的手,所以我才会舍不得离开你,因为爱了你太久太久,我都忘记不爱你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   第二日,阳光悄悄爬上洛宁嫣的眉头,她缓缓睁开双眸,一双笑眼正温柔的望着她,洛宁嫣羞涩一笑,“早安。”   “早安。”容澈从床上起身,坐到桌子前,“洗漱一下,然后过来吃饭,这些是我亲自去厨房做的,全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洛宁嫣迷迷糊糊的走下床,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烧茄子,熘肝尖,糖醋排骨,还有各种各样现代菜,“你怎么做出来的?”   容澈一笑,“有心就可以。”   洛宁嫣低下头,用鼻子嗅了嗅,全部都是熟悉的味道,她忍着口水,赶紧洗漱完毕,跑了过来,她端起米饭,然后舀了一勺鲫鱼汤,刚一入口,眼泪便盈眶了,她咬着牙,拼命将脸埋进碗里,容澈自然察觉出不对劲,拉开洛宁嫣,只见她满脸泪痕,他赶紧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怎么了?很难吃吗?”   洛宁嫣抿着唇摇了摇头,哽咽道:“像妈妈的味道。”   容澈看她这副模样,一定是想家了,叹了口气,握起她的手,“嫣儿,你听我说,也许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可是你觉得伯母如果看到你这样子会开心吗?不会对不对,所以既然没有办法再相见,那就各自安好,以后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在这个世界里你和我是同样的,我们有过相同的经历,有过相同的记忆,有过相同的情感,所以你绝对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   洛宁嫣抬起头来,看着容澈温柔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我还有你。”   “好了,小傻瓜,吃完饭不是还要替苏沈那家伙办事情吗?估计今天他会很头疼。”   “对啊,今天……好像是比赛的第一天。”   比赛开始了,可是洛宁嫣的愿望却没有达成,由于自家皇上不允许她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所以上场比赛的想法就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她全程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个擂台上,容澈心里闷着笑,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来那个不能剧烈运动吗?   容澈推了推她的胳膊,“你在生气啊?”   “没有啊,反正苏庄主也是不会让我上去的。”   “为什么?”容澈挑眉问道。   洛宁嫣一脸倦容,“他让我瞅着太子和那个内奸。”   “内奸?”   “待会你就知道了。”洛宁嫣一直探着头往外看,容澈只好怏怏收回目光,专心看比赛,到底在搞什么鬼,连他都要瞒着,这个苏沈越来越不像话了。   “公子,庄主有事请你去后院一趟。”素吟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洛宁嫣看了看容澈,点了点头,容澈起身离开。   素吟将果盘端到洛宁嫣面前,笑道:“想必那位就是南燕国的国主了吧。”   洛宁嫣拿起一个柑橘轻轻剥开来,“哦?好像我并没有告诉过你他是南燕国的人吧,而且你是你个月前才来到庄上的人,所以之前应该没有见过他吧。”   素吟闻言,眼神微微躲闪,洛宁嫣将一瓣柑橘放入口中,有些酸她便吐了出来,“这柑橘是甜的好吃,酸的要不得,你觉得太子那种人是会知恩图报的人吗?一旦用完了肯定是弃之不顾,难道你之前就没有这点觉悟吗?”   素吟见自己也瞒不下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太子是何等人,不用洛姑娘来教我,恐怕此时你们已经自身难保了,整个梅花庄都已经被太子的人包围起来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情郎比较好吧。”   “你……你把容澈怎么样了?”   “我能把他怎么样?不过就是逮到一个荒山野岭,然后让那些豺狼虎豹一点一点将他撕碎,最后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素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狠心,太子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样为他死心塌地做事情。”   “太子再怎么冷血无情,也好过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嘴里一口一个圣贤之道,可是就连一个小小的弃婴都不放过,你觉得这样的人还配活在这个世上吗?”   “的确不配。所以你杀了我吧。”苏沈的声音突然出现,洛宁嫣向后瞥,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把剑,嘴边噙着笑,眼底全是无谓,似乎世间一切他都不在乎一样,如死灰一样的眼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写得略小白,可素为啥子我点进去一直显示在审核,而且明明有点击,俺也没写啥不该写的东东吧。。。。。   ☆、谁动了苏庄主的猫【三更】   素吟缓缓回身,苏沈的眼神像极了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也是这样什么都不放在眼底。   那是一个雨后的清晨,她刚刚家破人亡,流落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山,由于饿了好几天所以一时晕了过去。   山间溪水潺潺,鱼儿在其间欢快游玩,偶有几只雎鸠扑棱着翅膀,互相追逐嬉戏,细雨纷纷,满山桃树枝叶细细,花瓣在微风里微微颤动,几滴未干的露水在叶尖摇摇欲坠。   素吟峨眉一紧,微微睁开眼眸,身上衣服有些微湿,她顾不上欣赏山间的美景,便跑进一个山洞里避雨。   山洞不大,里面却别有洞天,只见中间有一张玉床,旁边是一张木桌,上面摆满了笔墨,可见山洞的主人是个文人逸士,素吟目光微闪,视线停在桌旁的琵琶上,她拎起衣裙,莲步微挪,可是还没走过去她便听得一声吃痛,素吟赶紧回身,打量了一番山洞,这才发现在玉床下有一个人,头发散乱遮住了整张脸,素吟缓缓走了过去,手刚碰到那人的胳膊就急忙将手收回,此人已经是瘦骨嶙峋,怪不得刚刚素吟都没有发现他。   “这该不会是个死人吧?”素吟话毕,手腕突然被那人生生扼住,素吟并不惊异,脸上也没有被吓到的表情,她的心境早已苍凉,心底波澜全无。   只是素吟打量着那人的手,皮肉都已绽开,鲜血汩汩,指节露出,说实话有些可怖,她伸出手去想要看那人的面貌,却被那人打落半空,素吟将手怏怏收回,站起身来,也不再管他,径直走向桌子,坐下身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活死人”,眼底没有一丝情绪,比起来,素吟更像是一个死人。   家也没了,丈夫也死了,孩子更是被人掳走了,她早就生无所恋了,难道还怕个死人吗?   素吟看了一阵,眼睛有些酸涩,她索性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再次起来时,洞外雨声已停,花香漫进山洞,素吟嘴边浮现一丝笑意,目光转至那人身上,仍然躺在那冰冰的地上,素吟微叹了口气,走至那人一旁,蹲下身子,将那人整个抱起,如果不是素吟真真切切看到,她会以为自己抱着的是一只兔子,这人,真的是太瘦了。   素吟坐到玉床上,那人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死过去,素吟伸手将那人的头发拨至一边,只见那人面容姣好,肤如凝脂,鼻梁英挺,唇色绯然,若不是他脖间有突起,素吟都要以为他是个女子了。   那人英眉微蹙,睁开眼眸,眸中含水,可是看向她时却像见了鬼一样,素吟微微一愣,表情僵住,忽而移开目光,解释道:“方才洞外下雨,我进来躲一下雨,瞧着你身上有伤……”   “你是谁?”男子声音清冷。   男子重重咳了一下,素吟忙将思绪收回,说道:“看你伤得不轻,我略懂医术,不然我帮你治伤吧。”   话音刚落,男子咳得更加厉害了,素吟紧咬嘴唇却帮不上什么忙,心里也着急,她看了看山洞,左右看不到喝水用的东西,她轻拍了一下男子的背,“你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便跑出山洞,男子眸光一闪,便合上双目,沉沉睡去。   素吟跑出山洞,一眼就望见不远处有芭蕉,她提着衣裙,一路小跑,从山涧处摘下芭蕉叶,面露喜色,蹲下身子,舀了一下河中清水,然后小步紧挪,回到山洞,她将男子轻轻扶起,也许是太过虚弱,男子紧紧依偎在素吟怀中,素吟忽地想起自己的女儿,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素吟轻轻摇了摇头,将水递至男子嘴边,一股清冽入胃,男子紧皱的眉也微微舒展。   素吟扶着男子躺下,将床边的被轻轻盖到男子身上,只留下一句“我去采药”便离开了。   男人睁开眼眸,看着素吟跑出山洞的身影,眸色一暗,变得幽深,其间有什么情绪在翻滚,忽然他呼吸加紧,身上的钻心之痛又阵阵袭来,这些日子他每天都要经受噬骨之痛,他强忍住痛,男子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洞里只回响着滴滴答答的水声,他的唇角渗出鲜血,额间早已大汗淋漓,但他仍一声不吭,似乎在拼命抗争着什么,无人得知。   素吟走出山洞,现在才发现这里的光景如此之美,灼灼桃花在一片翠绿间朵朵绽放,枝叶单薄细瘦,雨滴懒懒的挂在上面,仰头,天如水洗,终于她的心情微微好了一点,手提衣裙慢慢往前走,她看过医书,男子应该是被什么人打到皮开肉绽的,没有一年半载恐怕恢复不了,究竟是什么人,竟然狠毒至此,每一道伤口都恰到好处,能让他痛不欲生,却不至死,手段真真毒辣。   素吟循着溪流,来到上游,河对岸有一个树林,素吟玉足趟水,盈盈入林,果然她远远就瞧见自己要找的草药,可是这时她却犯了难,自己出来也没有带个篮子什么的,这怎么拿回去?素吟思来想去,一狠心将自己的裙摆撕下,将草药放进其中,行至林中时,忽然眼前冒出一只猫,素吟咧嘴一笑,轻轻走上前去,走近才发现原来这只猫腿上受了伤,素吟想也没想就将它抱入怀中,那猫的小脑袋往素吟怀中拱了拱,素吟眸光微闪,继续寻找草药。   太阳欲落时,她才回到山洞,此时男子早已痛得晕死过去,全然不知有人在给他宽衣解带。   素吟伸手去扯开男子衣服,虽然这样有失体统,但眼下的情形,不容许她想太多。   看得出男子身上本来穿的是一件白衣,此时却已被鲜血染红,怕是扯动伤口导致开裂,素吟从发间取下簪子,撕拉一下划开男子的衣服,可是看清男子的伤势后,素吟瞳孔一震,簪子从手中无声坠落,此时伤口已经腐烂,整个山洞都弥漫着一股血腥气,男子的伤实在是恐怖,她都不知该如何下手。   男子眼皮一动,睁开眼眸,看到素吟写满惊恐的眼神后,他立刻拉过被子将自己的伤掩盖住,素吟压住心中的惊讶,询问道:“你的伤……”   “你走吧。”男子打断她的话,淡淡说道。   素吟听了他的话,竟然真的走了,可是没有想到几个月后却在桃花庄庄口看到了自己出生没几个月的孩子,只见其中一个侍女鬼鬼祟祟将那个孩子丢进了树林,素吟去看的时候孩子已经断了气,恰好太子经过,便询问她发生了何事,于是太子将她收为自己的心腹或者说是棋子,利用她对桃花庄的仇恨来借刀杀人,只是让太子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安排的棋子竟然会莫名其妙爱上自己一直想要除掉的人,恐怕素吟是他的一步败棋,他一定料不到苏沈早就在一点一滴中感染了素吟的心。   爱是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的,可以改变她的命运,改变她原来生活的轨迹,甚至于连内心也可以因为爱而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知道那只猫咪是谁的了吧,真是的,苏庄就是能忍,这一对也是相爱相爱相杀啊,罪过罪过。   ☆、回忆二三事   太子不仅收买了素吟而且还收买了梅花庄副庄主梅七,在梅七的带领下,素吟很顺利的进到桃花庄。   梅七来至庄前,守卫们立刻弯腰行礼,“七公子。”   素吟跟在梅七身后走了进去,临进去前不忘瞧了几眼守卫,看来梅七在这里有一定的势力,也许她该好好利用男子。   梅七将素吟带进一个满是竹子的别院中,虽然不大,但却附庸风雅,别有情味,素吟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别院距离正堂较远,很安静并无杂音,只是此别院外围皆是暗卫,严防死守,恐怕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你先在这里住下,过后我再带你去见过庄主,我还有些事情,要先行离开。”   “嗯。”   梅七又简单说了几句就把手中的包袱交还到素吟手中,然后离开了。   素吟走进一个房间,房里陈设简单,不似她刚刚途经之地富丽堂皇,房中有一股香气在低低流转,素吟微微转头,原来是一旁几株不知名的小花发出的香味,素吟轻掩上房门,躺到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她心里就闷得慌,可是想到自己的女儿,她的眼里又充满了仇恨,一路走来,身心俱疲,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素吟,你在屋里吗?”   素吟听到门外传来梅七的声音,忙应道:“进来吧。”   梅七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回身把门关上后,坐到素吟一旁,然后将一件青衣递给素吟,“我和庄主说了你的事情,他很是相信,太子的计划也可以照常进行。”   “嗯。”   “这衣服是庄上侍女穿的,你先换上吧,另外庄主今日有事,你不用去拜见了,我们要掩人耳目不能经常见面。”   “知道。”   待梅七离开,素吟换下衣服,放下头发,青衣淡淡,眉目嫣然,她推开房门,院里有一股香气在低低流转,她这才发现在院子的角落里有几棵白兰,白如皑雪,花香四溢,素吟提起衣裙走到院子里,闭上清眸,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可是院墙外忽然传来一阵打斗声,素吟立刻又打起十二分精神,她往右手边看去,声音像是从旁边那个院子里传来的,素吟踮起脚尖悄声走了过去,将耳朵贴在墙边细心听着,打斗声越来越激烈,素吟忙从旁边搬过一个梯子,轻手轻脚的慢慢爬上去,她微微探出头去,眸中一亮,这不是之前在山洞见过的那个男子吗?他怎么在这里?   素吟抬手揉了揉双眼,她再次定睛一看,结果四目相对,时间似乎突然凝固,墙角下的花香飘到素吟鼻间,她一阵晕眩,从梯子上跌落下来,手上一痛,她低头一看,原来是磕到了一块石头上,素吟紧咬着双唇,站起身来。   素吟迅速恢复正常,回到房中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和衣服,想到刚刚的一幕,眸子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随即不动声色的离开房间。   旁院里已经没有了打斗声,刚刚素吟看到两个男子在打斗,与其说打斗,不如说是在比剑,素吟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放弃,她坐到石凳上,闭目养神,可是,一阵脚步声还是扰了素吟的清梦,她有些不耐的睁开眼睛,原来是刚刚看到与那一个男子对打的那个少年,素吟深看了少年一眼,随后伸出手掌示意少年就坐。   少年但笑不语,只是一味拿眼看着素吟,素吟无奈,垂下眼眸,说道:“公子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   少年眉眼一弯,眼睛竟像天边的月牙一样好看,傻笑道:“师父,叫你。”   素吟爽快答应,跟着晋宣来到旁边的院子,一株柳树下立着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眉眼清淡,遗世独立,素吟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晋宣冲着苏沈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素吟在苏沈面前站定,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找我有何事情。”   苏沈眉眼一低,眼里立刻就溢满笑意,他凝视着素吟,开口道:“姑娘刚刚趴在墙头偷看,难道这么快就忘了?而且上一次在山洞姑娘可是把我一人丢在里面了。”   素吟莞尔,“这墙头既不是你家的也不是你买的,我就算是把它拆掉也与公子无关吧,而且上次貌似是公子要我离开的。”   苏沈爽朗一笑,“在下苏沈,不知姑娘芳名?”   素吟嫣然道:“素吟。”   “今日也算相识一场,先前没有在府上见过姑娘,不知?”   素吟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是新来的侍女。”   苏沈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心里却思绪万千,说道:“我是晋宣的师父,这几日在庄上借住,你要是闷的话可以来找我,反正我除了教习晋宣剑术之外,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   素吟轻声应了一句,眼睛随意一瞥瞥到了树下一个白影,这不是那只猫吗?   素吟抬头正对上苏沈打探的眼神,她忙敛了情绪,问道:“这是我救回去的那只猫?”   苏沈忍住笑,“对。”   那只猫一下子蹦进素吟怀中,素吟吓了一跳,这只猫跳得也太高了吧,她轻轻搂住,抚摸着那只猫的头,猫的小脑袋往素吟怀里拱了拱,素吟微微一笑,“这个可以让我养几天吗?”   苏沈摸了摸猫的耳朵,说道:“可以。”   “那我先回去了。”   “嗯。”   夜间,素吟无聊悄声离开房间,可是她走着走着,看到前方桥上站了一个白影,素吟缓步走了过去,在那人身边站定,“苏公子好兴致啊。”   苏沈淡笑道:“素吟姑娘不也是一样吗?”   素吟唇边含笑,半晌开口说道:“以后你叫我阿吟就好。”   “既如此,那你就叫我阿沈吧。”   素吟仰起头,半晌后笑道:“好难听。”   苏沈眸光一滞,淡淡一笑,眸子中多了些黯然,说道:“小的时候母亲就叫我阿沈。”   素吟抬头看着苏沈,左右都看不透他眼睛里的情绪,西风微凉,素吟紧了紧衣服,苏沈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好。”   夜风加紧,素吟开始有些受不住,苏沈从身上取下披风为素吟披上,素吟颔首轻声答谢,苏沈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移开。   两人加紧步子,很快就回到了院子,素吟将披风取下,还给苏沈,苏沈顺手接过,说道:“外头风大,你快些进去吧。”   素吟点了点头,迅速回到房间,她洗了把脸,立刻清醒了不少,刚刚的苏沈太过陌生了,站在桥上凝望着寂寥的月色,茕茕孑立,形单影只,那抹白影像是镶嵌在夜色中一样,宁静悠远不可触摸,他的眸色也黯淡了不少,而且他的气息也很紊乱,难道是?   素吟来不及披上一件外衣,就忙跑到旁院轻轻叩门,可是里面许久没有回应,她不由得心上一紧,也顾不上礼数之类的,想也没想一脚把门狠狠踢开,结果她看到苏沈躺在院中,丝毫不见生命气息,素吟急忙跑过去将苏沈扶起,他躺在素吟怀中喘着粗气,嘴唇泛白,额上也全是细汗,素吟把了一下苏沈的脉,脉象紊乱,他一定受了很严重的伤,素吟开始查看苏沈身上有没有伤口,苏沈却微微开口,声若蚊响,“不用找了,我受的是内伤。”   苏沈话音还未落地就重重一咳,吐出一口腥甜,在月光下,苏沈白袍上的嫣红更加触目惊心,素吟开始慌乱起来,苏沈扯住素吟的衣袖,说道:“你去屋里帮我拿药,在书桌上,白玉瓶的那个。”   素吟也未多加考虑,直接走到屋子里,结果下一秒钟她觉得头一阵晕眩,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苏沈从地上站起来,他随手将唇边的“血”抹掉,步伐稳健,走进屋内,轻轻将门关上,他看了一眼被绑在床上的素吟,又看了一眼站在床下的晋宣,晋宣冲着苏沈呆呆笑了笑,“师父。”   苏沈坐到一边,倒了一杯清水,微微抿唇喝下,似乎在自言自语,晋宣偏着头看着他,似懂非懂,“走到这一步也是无可奈何,梅七有奇招,而我们能做的只有见招拆招,素吟是他的一步棋,那我们就把这个棋子拿掉,只要过了这七日,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你把她放到暗室里,不用绑着她,而且不可给她断了水,留住她的命,以后还有大用处。”   “师父,放心。”   苏沈望向床榻上的素吟,眸色变得深沉,虽然他不是很了解这个女子,但是他却故意露出许多破绽,从她走出院子苏沈就一直跟在她身后,这样的女子,若不是和梅七扯上了关系,也许他们会成为生死相交的朋友,奈何世事无常,天不能随人愿,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阿沈阿吟的往事,对了,新文《饶是青梅醉相思》已经开始更新了,是重生文,青梅竹马,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收藏一下哦。   ☆、归隐   素吟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看着苏沈手执长剑,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太子,幽幽说道:“你还记得你刚刚入庄时,我曾将你锁在暗室里,想来你是不记得了,那时我一心想要除掉梅七,然后以为你是他的棋子,所以我把你锁在暗室里一个月,可是当你再次醒来,你却不记得我是谁了,甚至忘记了许多事情,后来慢慢的我才发现你是太子的人,也许你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太子知道得清清楚楚,素吟,你还记得这个吗?”   苏沈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素吟心里一震,张着嘴说不出半句话,眼里全是泪水,苏沈微微一笑,“这个玉佩是在你女儿身上的,想必是什么信物吧,当初在庄前无缘无故出现了一个女婴,侍女抱进来的时候她已断气,我命侍女将她葬在了后面的树林里,可是没有想到却被太子利用。”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   “你不信我,我怎么解释,阿吟,我很久没有这么叫你了吧,之前的我为了争权夺利牺牲了许多人,可是自从遇见你以后我忽然觉得那些权利我都不在乎,为了那一个位置我筹划十年,却只因为你的一句话我便想要放弃了,我记得你说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渐渐隐退,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太子他们不可能放过我,所以我能避则避能躲则躲,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的事情,你觉得我为什么要一直养着那只猫?”   素吟双眼迷蒙,洛宁嫣在一旁静静看着也许该让他们自己解决这件事情,感情这种事情最麻烦,她微微转身下楼,可是刚走下一半,就听见苏沈大喊,洛宁嫣急忙跑上去,只见那把长剑刺在她的胸口,苏沈环抱住她,为什么最后都要以死来结束呢,死去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痛不欲生,怎么看这都是不划算的事情。   “素吟,你怎么这么傻,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苏沈紧握着素吟的手哭道。   素吟眼角挂着泪,气息微弱,“阿沈,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想去争那些个东西,在庄上的这些日子,我为你的才情所折服,为你的忠义所感化,可是我心里的怨恨太多太多,这样的我不配待在你的身边,而且……我是有夫之妇,不管他是不是死了,只要他没休我,我就生是他家的人,死是他家的鬼,阿沈,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叫做相思,希望你……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我……”   “阿吟,阿吟,阿吟!”   之后,苏沈命人将素吟葬在了后面的树林,她女儿的墓旁,而他最终解散了桃花庄,决定游历四方,去他想去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天地,再也不回北单。   “你们决定要回南燕国了吗?”苏沈站在庄前问道。   容澈看了一眼洛宁嫣,两人相视而笑,容澈开口道:“一切随心。”   苏沈淡淡笑着,牵起身后的马,对一旁的晋阁说道:“你要跟着我吗?”   “嗯。”晋阁重重点头。   苏沈并没有回头,而是牵着马渐渐离开两人的视线,直到苏沈走远了,洛宁嫣才落下一滴热泪,“真的应该说一句再见的,这样我们就能再见了。”   容澈摸着她的头,说道:“我们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若是有缘,自会相见,若是无缘,那就只能祝愿了,你想好要去哪里了吗?夫人。”   洛宁嫣微微仰起头来,看向容澈,眼里全是平静,“天下何其大,有你便是家,只要能在你身旁,去哪里都无所谓。”   “好,上马。”   人生兜兜转转几十年,到头来不过一堆白骨,所以能爱的时候就要勇敢爱,能珍惜的时候就被错过,因为有人说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寻不回。   “夫君,这是哪里啊?”   “你猜。”   “我怎么知道?对了,你还没有把你在南燕国的事情告诉我呢。”   “那要看夫人的表现咯。”   “什么表现?”   “你猜。”   …… 作者有话要说:  是不是还有很多谜团你们看不懂,放心,番外里面会一一解释的,另外有很多我都留了点悬念,那是为了以后的系列文做准备呢。 其实人生真的没有那么多重要的东西,活着就是最好的。   ☆、终话   这是谷子第一篇完结的文文,真的有很多不足,文笔也很稚嫩,承蒙许多小天使不弃,关于文中的种种谜团,我会另开番外解释,而且这一篇的字数也不是很长,下一本争取十五万,正如皇桑和嫣儿一样,未来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愿我的文字能伴你到白头,下一个故事《饶是青梅醉相思》我们再见。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